想是十萬火急的要事，宋年沒有耽擱，打開門人進來，對他道：“你在前院稍等片刻，我去稟告大人。”

來者是大理寺的差，他客氣道：“有勞了。”

宋年去了后院廂房，敲了敲門，出聲道：“大人，大理寺來人了，說是有要事要稟告。”

屋傳來余啟蟄低的聲音，“知道了。”

“怎麼了？”余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問道。

余啟蟄了的臉，聲道：“無事，睡吧。”

他抬手幫余掖了掖被角，等余睡了，才黑輕手輕腳的穿去了屋外。

宋年見他出來張口正說話，被余啟蟄制止，他低聲道：“別吵到夫人。”

余啟蟄去了前院，等在那里的下屬立刻上前，“大人，姬無道的消息傳來了。”

他附耳對余啟蟄說了幾句話，余啟蟄神變得冷肅，與宋年道：“備車。”

馬車離開桂花巷沒多久，一道影便落在了余府的屋頂，夜清冷，孤月高懸，整條桂花巷都掩在了濃稠的暗中。

程英在屋頂站了許久，終究忍不住潛院中。

他此刻很想見一見，余啟蟄是他設法給支開的，用姬無道攜十萬兵馬進京這個消息來換，于程英來說很值得。

程英站在廂房的窗牖外，突然有種飄零許久，風塵仆仆歸來，一顆心終于有了著落的覺。

他作很輕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稀薄的月只能模糊的看清屋的布局和大致形狀，屋能嗅到淡淡的馨香，程英站在黑暗中，將眸貪婪的投向床榻，腔里則溢滿了嫉妒。

方才，余啟蟄便是從這道門走出去，從余躺著的那張床榻上。

程英忍不住上前，走近那張床榻。

昏暗中余睡恬靜，程英看著這張有些陌生又悉的臉，不知不覺便與前世的臉重合在一起，程英俊的臉上浮現從未有過的溫。

靜靜地看了片刻，程英不自的手輕輕的了下的面頰。

最開始遇到張道陵的時候，他曾也幻想過與在太晏重逢的景，他會是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人，他會給一個大大的擁抱，當初他就死在眼前，一定嚇壞了。

知道他還活著，肯定會很開心，會像從前一樣喚他師哥，跟他撒，依賴著他。

有他護著，在太晏會活的如同從前一般自在，太晏的禮數約束，統統都不需要理會。

可如今，他竟不知該如何與相認……

程英是不信張道陵那些話的，可他的確很早就產生了命令幻聽，他清楚自己對的執念和占有，他不允許自己有傷害到的一可能。

約莫是想的太過出神，程英余臉頰的力道失去了控制，余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還以為是余啟蟄，乖順的在他掌心蹭了蹭，聲音帶著濃稠的睡意，“你回來啦？”

程英作一僵，心跳聲撲通撲通，在寂靜的夜里格外聒噪。

好一會兒，他才冷靜的嗯了一聲。

余半夢半醒，沒有聽出不對，迷迷糊糊的往里側滾了滾，給他騰出空來。

程英看著那空出來半個床榻，只掙扎了一瞬，就不住，躺在了側，他躺下的地方尚帶余溫。

余幾乎是在他躺下的瞬間，就滾到了他懷里，腦袋在他膛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

程英盯著帳頂，渾有些僵，他緩緩的呼出一口氣，用手臂攬住了余的腰肢。-

心卻無比清醒的想，這應是親后每日被余啟蟄抱在懷里睡覺養的習慣。

從前師妹睡覺從不纏人。

趴在程英懷中的余了，從他的膛索到手臂上，“怎麼不外裳……”這話說了一半，余覺出不對來，猛地睜開眼，徹底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