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去吳家偏院？”余啟蟄眉心隆起，提起程英，他言語里有下意識的排斥。

陸瑾道：“誰知道呢？我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在了，像是在找什麼東西，那些曲譜倒像是順手而為給帶走的。”

余啟蟄低聲說道：“圣上要離京去咸服丹，他有意將神樞營給你。”

陸瑾瞪大眼睛，看了眼四周，“圣上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要重用我到如此地步？”

要知道神樞營可是駐京三大營，直隸于天子的兵力，能進三大營的唯明正帝心腹不可可。

余啟蟄面平靜的道：“淮公主孤一案令圣上對程英和申添都生了疑心，周禮一案還未了結，姬無道回京在即，圣上放心不下，你神樞營執掌京營兵權，必要時聽我號令。”

陸瑾聞言道：“原來如此。”

圣上調他去神樞營，是為了能滿余啟蟄的羽翼，必要時好能他有與申添等人分庭抗禮之力。

“師弟放心，你我二人同心，其利斷金，管他申添還是程英，總有一日還這天下一個海晏河清。”陸瑾豪氣萬丈，拍著脯保證道，“任他權勢富貴，威利，我也絕不背叛師弟。”

從前他進錦衛是被程英安排好的，可往后就不是了。

余啟蟄抬手以拳抵了抵陸瑾的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

“姬無道那邊你人去盯著，我不信他會孤進京。”見下人送了飯菜進正堂，余的影出現在正堂里，余啟蟄不在多言，“先去用飯。”

陸瑾咧笑說：“我剛才就想問府上今日燒了什麼好吃的，香味都飄到萬福橋去了。”

余啟蟄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口吻淡淡：“余今日親自下廚做的。”

陸瑾睨了他一眼，湊近道：“別以為你一臉平靜，我就聽不出這話里的炫耀勁兒！”隨即，他邁步進了正堂，就朝余賣慘道：“弟妹，我可聽說了，師弟在大理寺忙公務日日有人噓寒問暖，送送飯，我整日為他奔波賣命，回到家里冷鍋冷灶，連頓熱乎飯都吃不上。”

聽他說的可憐，余難掩笑意，“往后師哥來家里吃飯，左右是添雙碗筷的事兒，人多一起還能熱鬧些。”

陸瑾等的就是這句話，打蛇隨上，笑嘻嘻的道：“那好啊，往后我每個月的俸祿也給弟妹，弟妹扣下飯菜錢，余下的幫我攢著娶媳婦！”

余啟蟄瞥了陸瑾一眼，冷冷淡淡的道：“不娶賣豆的姑娘了？”

陸瑾苦笑，罵了一句：“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還是不是你師兄了？沒這麼挖苦人的吧。”

余將碗筷擺放好，想起那賣豆的姑娘似乎就是梁無雙，心下也覺得余啟蟄真夠毒舌的，打圓場道：“先坐下吃飯，再不筷可就要涼了，師哥你嘗嘗我的廚藝。”

陸瑾在飯桌旁坐下，里不忘道：“還是弟妹招人喜歡。”

話音剛落，又迎來余啟蟄冷颼颼的一記眼風。

一頓飯，賓主盡歡，陸瑾吃的頭都沒抬起來過，那道麻辣魚頭被他吃個干干凈凈，末了聽說魚頭湯還能涮面，又人去廚房給他煮了一份面條。

見他著肚皮仍有些意猶未盡，余笑著說：“晚上還有薺菜餃子，師哥可一定要嘗嘗。”

陸瑾聽后坐直了，“薺菜餡的餃子啊，弟妹這麼一說，我還真有些想念了。”

“你吃過？”余問道。

陸瑾看了眼對面的余啟蟄，“啟蟄也吃過。”法華寺那等茹素的地方，素齋口味都清淡的很，唯有薺菜餃子算是難得的味，他記得薺菜餃子還是慧覺大師……程英教會寺里師傅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