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毅在刑架上掙扎起來，余啟蟄神淡淡的看著他，“申閣老已經被皇上進宮里了。”

吳毅一愣，抬頭看向余啟蟄等待他的下文。

余啟蟄低聲音：“圣上在懷疑申閣老。”

吳毅聽出他的言下之意，申添恐怕已經自難保，抿了抿干的，“申閣老怎麼說？”

誰不知明正帝當年為了登基手段有多麼狠絕，窩藏長公主孤這就是在明正帝的逆鱗。

余啟蟄：“閣老讓你把事都擔了，自會保全你的家人。”

吳毅瞇了瞇眸子，眸犀利的盯著余啟蟄，嗤笑一聲，“閣老不會這麼說。”

余啟蟄跟著牽起角，“貴妃娘娘失寵，閣老又被圣上懷疑，而今腹背敵，自然要盡快從此事中擇干凈。人是從你吳家搜出來的，吳大人是聰明人，應當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

吳毅閉上眼，不再作聲。

當初申閣老將人給他的時候，說是將人放在外面他不放心，遲早有一日會親自將人送去圣上跟前，但出去的時機很重要，須得是用在刀刃上。

他還以為……神樞營去捉人，是閣老安排好的。

然而，若真是安排好的，閣老怎會不提前給他消息？

吳毅這幾日始終不愿張口，不過是窮途末路后的心存僥幸罷了。

見吳毅仍舊不肯開口，余啟蟄眼中閃過一不耐，就在這時，有衙差進來稟告：“大人，宮里來人了，皇上召您進宮。”

余啟蟄淡淡應了一聲，換掉上沾了污的直裰，穿上了袍，正要離開大理寺之時，獄卒過來道：“大人，吳毅說要招供，要見您。”

余啟蟄擰了擰眉，又進了昭獄，來到幽暗的刑堂，“吳大人這麼快就想通了？”

吳毅見他過來，開口問道：“若我全都招了，你保我全家老小平安無事？”

“吳大人便是不信我，也該信申閣老。”余啟蟄道。

吳毅咬了咬牙，“人是我窩藏的，我家里人并不知曉，夫人還以為是我養的外室，你寫供詞吧，我畫押。”

余啟蟄淡淡一笑，“不急，人是什麼時候被你藏匿的？又是如何找到的？你怎麼知道是淮公主府留在世的逆賊？窩藏逆賊你是想謀反還是要脅迫圣上？這些吳大人若是不一一待清楚，我恐怕很難跟圣上差。”

吳毅深吸一口氣，看向余啟蟄，慘淡苦笑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讓我如何待？人是閣老到我手里的，你既然是閣老的人，就不要再難為我了，讓閣老放心，此事我吳毅全都擔了。”

“那你是如何得知份的？”余啟蟄接著問道。

吳毅道：“上有一枚玉扣，我曾見過，皇長孫朱昱上也有一枚一模一樣的玉扣，很多先皇在時的舊臣應當都見過那枚玉扣。”

余啟蟄瞇了瞇眸子，他記得在青州時余曾丟了一枚玉扣，若那枚玉扣便是余的……

“僅憑一枚玉扣？”

吳毅搖頭，“背上還有一枚小紅痣，這是曾經伺候過小郡主的一位回鄉養老的老嬤嬤告訴我的，我讓人查驗過，素荷背上有一枚與老嬤嬤所說位置一致無二的小紅痣。”

倒是能串起來了，應當是申添故意將玉扣給了素荷，刻意偽造了素荷長公主孤的份，想要借此來做點什麼，只是申添還未來得及用到素荷，就被人將此事捅了出來。

余啟蟄沉了一會兒，申添知道素荷是個假的，他為了在明正帝跟前自證清白，很有可能會告訴明正帝素荷是個假的，但玉扣流落民間，明正帝必然會懷疑長公主孤還活著，這樣一來，余就有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