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笑了笑,“你想去嗎”
余茯苓頭點小啄米狀,“想去,想去。”
“你別跟著添,孟丫頭是要去出診,又不是去玩,怎麼愈發跟個孩子似的。”宋氏從柜子里翻出一個小包袱皮,打算眼下就幫余收拾東西。
余茯苓拖長音調,撒喚道,“娘~我跟去能照顧余,小弟去青州是要鄉試,肯定不能時時陪著余,一個小姑娘,咱們也放心不下。”
宋氏不為所,因先前與大房商量好了,有余樵山跟著去青州,自然比茯苓一個半大姑娘要強上許多。
余茯苓見娘不松口,拉著余的袖子,晃著道,“你快跟娘說說,讓我陪你一道去嘛。”
余笑了笑,“我跟穆二爺說過了,帶你一起去。”
“真的”余茯苓一臉驚喜,撒開余的袖,就朝側間跑,“我去收拾東西。”
宋氏看著歡的背影,無奈一笑,雖是抱怨,聲音中卻帶著一寵,“這丫頭,都快親的人了,愈發變得不穩重了。”
余笑著說,“我一個人去難免孤單,有茯苓姐陪著也能安心一些。”
“我是怕茯苓跟去添麻煩”
宋氏話未說完,余茯苓在側間央求的聲音傳了過來,“我還從未去過青州呢娘,你就讓我跟余出去見見世面,往后嫁了人我哪還能往外跑”
余夢山疼閨,幫著說話道,“孩子想去就讓去吧。”
連余夢山都這般說,宋氏應道,“好好,去吧,娘幫你們收拾東西。”
聽聞宋氏答應,余茯苓拿著裳從側間探出頭,笑著道,“娘歇著,我自個兒收拾就。”
宋氏見這麼高興,跟放出籠的鳥兒似的,搖著頭笑了笑。
其實本沒什麼好收拾的,頂多也就是幾,主要是診箱里的東西,上次給林霜扎過的銀針,余回來后便用沸水煮了一遍,將針囊塞進診箱的夾層里,余又裝了量藥草。
藥材倒不擔心,到時看診需要什麼藥材,只管在青州的藥鋪買就行了,那邊的大藥鋪藥材應是十分齊全。
余和余茯苓的各帶了三換洗的,一個小包袱便裝完了。
余茯苓想讓余穿的面一些,好歹是出門看診的大夫,不能人瞧扁了,連夜將尚未給余做好的襦趕了出來,催著余穿上試試。
合挑線穿花領襦,淺黃帶白,嫻靜又不顯得張揚,
寬袖短襦,齊腰百裥,束出余纖細的腰肢來,擺上繡著月牙的銀杏花,余穿上后,轉了一圈,很是喜歡,只覺余茯苓的紅實在厲害,這樣繁復的裳竟是一針一線制來的。
“好看。”余茯苓眼睛發亮的看著余,笑著說道,“真好看,一點也不比城里那些小姐差。”
雖然沒有任何首飾,但余長得好看,一雙杏眸格外靈,雖只是穿了這麼一件,余茯苓打心里覺得比那心裝扮的張家小姐要好看許多。
“這子是好看,謝謝茯苓姐。”余是親眼看著余茯苓一針一線將布料如何變子的,花費了不心思和辛苦。
見喜歡,余茯苓笑著道,“等從青州回來,那匹湖藍的料子我給你再做個織花褙子。”
“不急,我現在有新裳穿了,你先把自己的裳做出來再弄。”余瞧著余茯苓,忽地笑了笑,人跟人相的過程真是十分奇妙,人心換人心,當初余茯苓對冷言冷語的,沒什麼好聽話,現在跟親姐姐似的。
“你笑什麼”余茯苓見盯著自個兒笑的古怪,出聲問道。
余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什麼。”
余茯苓一臉不信,手去撓余腰間的,“說不說你笑什麼呢”
余怕的,一邊躲閃一邊道,“真沒什麼,好姐姐,你別欺負我。”
兩人笑鬧了好一會兒,一起躺在床上,余茯苓發自心的道,“現在的日子真好,余,你就是我們家的福星。”
余笑了笑,坐起,整理了下打鬧弄的裳,“你昨晚沒怎麼睡,包袱已經收拾好了,你再睡會兒,等穆二爺來了我喚你。”
余茯苓一想到要去青州就有些興,昨晚確熬得有些很,打了個哈欠,不放心的道,“一定要喊我,你可別跟小弟溜了。”
余起去了余啟蟄房里,見他仍坐在桌案旁看書,竟沒有一要去趕考的浮躁,暗自佩服。
“別看了,都學了這麼多年,也不差這幾日的功夫。”余掃了一眼他床上的包裹,“東西都收拾好了嗎要不要再檢查一遍”
余啟蟄放下手中的書,抬眸看見余換上了新裳,襯得細白的臉清婉妍麗,他微微勾,笑著道,“收拾好了,沒有,你不用心。”
余的發因方才與余茯苓打鬧有些凌,抬手起發往而后隨意一塞,“那就好。”
余啟蟄站起來,找了一把木梳,遞給余道,“阿姐做的這件裳你穿上很好看。”
余嘚瑟的轉了個圈,從余啟蟄手里接過木梳,笑著道,“茯苓姐的工極好,就是做裳太費神了,往后有錢了,買省事。”
余啟蟄笑了笑,看著笨拙的對著屋里的銅鏡梳發。
余本不會綰發,平日里都是隨便弄弄,開始是編個麻花,后來跟余茯苓學來的,綰個最簡單的小髻。
只是綰發是個細致活,沒什麼耐心,總是弄不好。
如今頭發愈發長了,很是麻煩,若不是這里子披頭撒發會被人說輕浮放浪,才懶得弄,這會兒小髻怎麼盤也盤不好,余真想一把剪刀將頭發給剪了。
余啟蟄見梳了好一會兒,發髻盤的松松散散,他扯了扯角,輕笑著朝余招了招手,“我幫你弄。”
余轉頭看向他,清澈亮的杏眼滿是不信,“你會綰發”
余啟蟄笑而不語,走到余旁,從手中拿過木梳。
梳齒還未到余的頭發,就抬手抱著頭,很是護著的道,“你行嗎我怕疼,你別扯到我的頭發了。”
余啟蟄捉住余的手,輕輕拿開,聲音溫潤的道,“不弄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