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澤臉沉下去,眼里都是霾:“聽你口音是我就知道你是哪里的,除非你以后不在這個圈子混,不然不要得寸進尺。”
看看這種有點地位的老男人可惡的臉,明明輸了不肯認錯不說,還要威脅別人。
李明樓拍拍口袋道:“我們好像還押了份證,于主任,你在酒店里都做了什麼?你這次出差都做了什麼?想不想你的醫院領導知道?或者想不想你的妻子知道?”
臉一沉突然用于承澤方才的口吻道:“除非你以后都不混這個圈子,不然,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于承澤指著李明樓。
走廊里潔白亮的燈使小生的臉被蒙上一層亮澤,漆黑深邃的眼,眼神鎮定自若。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能養出這麼冥頑不靈的家伙?
當然,這是于承澤的想法。
列車長聽見聲音過來,他也看到了這一幕,他也對小生的生長環境很好奇,他像這麼大的時候,還什麼都不懂,凡事都要請教長輩,更是不敢跟強權發生爭執。
李明樓也用食指指著于承澤:“怎麼?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不能。
于承澤之所以要離開這里,是他和張蕊的事被人看見了,他利用職務之便潛規則了張蕊,當然,張蕊也是自己愿意的,張蕊的戶口在農村,想留在醫院就只能找關系,不然就要被派回原籍做鄉鎮醫生,要往上爬。
可這些都是和張蕊之間不可言說的事,被別人發現了。
好在這里沒有人認識他。
但是他沒想到那個孩會看出來,用這件事來威脅他。
他不能冒險。
可他也不能給一個臭未干的死丫頭下跪認錯。
于承澤看著張蕊道:“事是你搞出來的,你理。”
“你不要小人得志。”張蕊沒有聽懂李明樓的威脅,擋在于承澤面前道:“不就是確診了一例鼠疫嗎?你有什麼好猖狂的?你有醫師資格證嗎?你這麼厲害為什麼沒有被大醫院聘請?你污蔑我們主任的名聲我們主任還沒跟你算賬。”
李明樓冷笑道:“我家世代學醫,祖太爺是部隊醫生,救過無數士兵的命,你之所以能有如今安逸的生活就有他的一份功勞。
我爺爺是神經外科專家,門徒無數桃李滿天下。
至于我,那就更厲害了,我看過721個疑難雜癥,從閻王手里拉回過219人。我確實還沒有被大醫院錄取,可是我有我的實力,同時我也不會因為我曾經的就就看不起任何人。
倒是你們,只因為沒有確診鼠疫,一次失誤就跟我針鋒相對,對我圍追堵截想要圍剿我,我不說你們醫的事,你們能有什麼人品?
人品都沒有的人,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們會有醫德?
醫德都沒有,你們本不配當醫生。”
說到這里,李明樓微微抬起頭,走廊里的燈有多亮,的神就有多冰冷:“我最后給你們一次機會,跪還是不跪,不跪,你們兩個今后都別想著再行醫了……”
李明樓到特區的時候是七天后,晚上七點半,正是夏季里夜市熱鬧的時候。
特區新修的火車站,里面燈火輝煌,可外面的廣場就沒那麼好看,三教九流人挨著人,偶爾不知道什麼方向飄著《瀟灑走一回》的興調子……賣聲吵嚷聲匯聚在一起,本聽不清誰的是誰的。
熙熙攘攘,卻雜沒有秩序,這就是九十年代初人們生活的環境。
李明樓提著行李箱看著遠的霓虹燈有些恍惚,真的來到特區了,真的做了上輩子沒有做過的事?
接下來應該去哪里?其實對這里一點都不悉,真沒什麼頭緒。
“小李同志,之后那個于主任和他的助理沒有再找你麻煩吧?”突然后響起不算悉也不算陌生的聲音。
李明樓回頭一看,果然是高大英俊的列車長。
“沒有。”李明樓笑了笑道:“他們沒有時間。”
到最后于承澤也沒有跪李明樓,甚至道歉都說的含糊其辭,他把責任都推到張蕊上。
張蕊礙于力,倒是跟李明樓道歉了,李明樓不接。
只接張蕊仗勢欺人的歉意,關于于承澤的輕視和威脅,不接。
張蕊固然可惡,可一個大男人躲在人后當頭烏,為什麼要為難?
最后兩邊人不歡而散,但是李明樓已經記住了于承澤,回去就要找爺爺舉報他。
說到做到。
李明樓又道:“過去了,那都是小事,倒是列車長您,封鎖了車廂您不會罰吧?”
王釗翰溫和的笑了,就像是鄰家大哥哥一樣讓人心安舒服。
他道:“懲罰就沒有,說不定會有一個很大的獎勵,畢竟我阻止了鼠疫的傳播,你說是不是?”
李明樓笑了。
王釗翰道:“不過這些都是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力排眾議一定要封鎖車廂,我也沒那個本事確定小孩是鼠疫,是不是?這次多虧了你,車上的人安全了,我也沒有因為玩忽職守被罰,說吧,想要我怎麼謝你?”
李明樓客氣道:“這是我舉手之勞,任何人遇見了都會說的,這麼大的事怎麼能瞞著。”
“那可不一定啊。”王釗翰道:“你看,于承澤不就是很好來的例子嗎?”
“好了你別謙虛了,我看你是外地人吧,來特區干什麼?我在這里上了四年大學,非常悉,你需要什麼幫助盡管說。”
李明樓有些心。
王釗翰看眼神有防備,將工作證在手里道:“這下總可以了吧?先別說了,我看你好像沒地方去,咱們先找地方吃飯,然后我幫你找地方休息一晚,你要干什麼,明天跟我說。”
“對了,你什麼名字啊?”
李明樓道:“李明樓。”
“王釗翰!”王釗翰出手道:“歡迎小李同志來特區。”
什麼好人有好報,李明樓這輩子算是見識了。
王釗翰請吃飯,還幫找了一個舒適便宜又安全的旅店,李明樓洗漱完畢鎖上門,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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