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蓮認得那個和尚。

那個和尚就是釋天宗的掌門，名字似乎是釋明訓。

元嬰期。

眨眼間，釋明訓就跟他們錯開了神，各自朝著一個方向飛遠了。

“如今登天塔有變，釋天宗的掌門前去查探也實屬正常。”寧朝道。

丹蓮卻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在登天塔里面的魔界之事，天煞曾說過，是須彌鏡中花的主人釋明淵，控制了藍書。

那麼對登天塔施展心魔引的，也是釋明淵。

據之前的推論，登天塔其實就是須彌鏡中花。

登天塔其實只是一個幻象。

丹蓮垂著眸，然后緩緩道：“師父，師兄們，之前在登天塔里面，多虧一仙人趕到，才救下了我們，也是那名仙人替你們治了傷。”

“那名仙人來歷不明，但是卻告訴我一件重要的事。”

“登天塔的主人，就是釋天宗返虛期真尊之一的釋明淵。”

卿云棠疑道：“佛門的？”

說完，他又看向了憑梟，玩笑道：“佛門修為全靠領悟，悟著悟著就走火魔的不在數，但像大師兄這樣似魔到一半的倒不常見。”

他當初的鬼面佛陀金，半佛半鬼，從中劈開，涇渭分明。

魔到一半卻又戛然而止，正邪全在他。

憑梟：“……”

卿云棠又問：“大師兄，你當初是為何魔？為何屠人滿門？”

他曾聽說過，那個仙門滿門四百多人，無一生還。

尸山海，將山上流下的一條山泉，都染了紅。

釋天宗派了幾十人過去，足足超度了八十一天。

卿云棠是個不拘的子，興頭一起，著人臉恃行兇的事沒干。

寧朝卻清咳一聲：“小六，不可揭人傷疤。”

卿云棠淺笑著看著憑梟：“如今我們要去的，是大師兄你故時的居所吧，那當年的事，到現在還是一道不可解的傷疤嗎？”

他那雙漂亮得不可思議的眼睛，仿佛能看進人心底。

死而復生絕非尋常事。

能讓一名佛修死而復生的，只能是了悟。

憑梟定然是在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了悟到了什麼，在沒了氣息之后了境界，又在境界里面參悟出了真理。

憑梟出了慈悲的笑容，也看向了卿云棠，他道：“確實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他在須彌鏡中花里，確實死意識消散了，意識散得太快，只來得及過一遍自他出生到現在的走馬燈，來不及參悟什麼。

但不知怎麼，意識沉黑暗之后，卻驟見一道強，許多功德指引他迷迷糊糊的了境界。

境界之中，走馬燈重現，當年的債已償，新債又起。為的便是護邊之人。

已逝之人不可追，但如今他邊更添了新人，如今師門陷囹圄，危險重重。

過往的種種恩怨，便都在那金燦燦的功德之中消散。

他明白，留住當下，才是重中之重。

那一剎那，纏繞他已久的心魔。

散了。

如今他的金，已是完整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