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哪有……”薛薛一開口就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我哪有事瞞著你啊，別胡說。”

“你不能惡人先告狀懂嗎？”

面對薛薛的指責，厲珉顯得很無辜。

“明明是妳先說的。”

的確。

但是不可能認錯的。

“反正不要胡思想就對了。”

“才不是胡思想。”厲珉吸了下鼻子。“明明就有。”

聲音細如蚊吶，薛薛沒有聽清。

“什麼？”

知道不打算從實招來，厲珉也沒再糾結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

“為什麼離開？”

“離開？”薛薛愣了下。“哦，你是說……”

“是因為我嗎？”

突然就忘記自己原本打算說什麼了。

因為厲珉的眼神很專注很專注，專注到好像這世界上只剩薛薛一個人，完全地佔據他的世界。

但是在更深的地方，有更晦的緒在湧。

薛薛瞇起眼睛。

驀地，腦中靈一閃。

他在發抖。

幾不可見卻又真實存在的。

在那瞬間，薛薛很難形容心的。

但有什麼一直在心上，沉甸甸的東西消失了。

歎了口氣。

“所以你才突然說要過來啊。”

厲珉本來是打算待在宿舍休息的，這段日子他們連軸轉，跑完客場的行程，再加上績不好隊氛圍又差，不論理還是心理上都承了很大的力。

薛薛離職的公告是在選手們出發後才出的，又因為正值賽季，特地代過，先不要告訴大家這件事。

人事變本就尋常，造不必要的影響反而不好。

所以厲珉是在上了飛機，楊文德宣布以後才知道的。

他在登機前才給薛薛打過電話，說自己這兩天會待在宿舍。

下飛機後，他又立刻發了消息，表示要到薛薛家住一晚。

“不會不方便嗎？”

“妳不會不方便就好。”

“我？我有什麼好不方便的。”薛薛給厲珉發了語音。“要來就來吧，我在家等你。”

本來厲珉是想直接問怎麼回事的，但那時所有人都在，顯然不是合適的場合，他也只能生生把滿肚子疑吞回去。

但也因此一整天都不怎麼專心，思緒紊，越想越多。

好不容易與薛薛見面了，自然想問個清楚明白。

他怕薛薛是因為自己才離職的。

不以男朋友的分，單純作為跟薛京書共事的人，厲珉比誰都清楚對工作有多認真多熱，因為，就連自己都被打了。

說薛京書是在黑暗中，指引站在十字路口上的自己找到正確方向的引路人都不為過。

也正因為這樣，除了自己，他想不到薛薛有什麼理由離職。

“我怎麼都不知道，原來你是個那麼臭屁的人啊。”

就在厲珉備煎熬之際，薛薛打破沉默，再次開口。

他抬起的眼眸裡盡是茫然。

“你覺得我是因為你才離開的。”

這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牽起厲珉的手。

很冰。

於是薛薛改而與他十指相扣。

平常不覺得，這樣一對比就能特別明顯的看出來，厲珉的手有多大，厚實的掌心，修長的五指，能完完全全地把薛薛的包裹起來。

“我離開，的確有一部分是因為你的原因。”

聞言，厲珉渾一。

“不過，那隻佔很小的一部份而已。”

接著道。

“我會離開，不是因為一個人或一件事，而是經過了多方考慮後的理判斷。”

“也是我認為對自己最好，目前所能做出的最佳選擇。”

薛薛看著厲珉。

“你在我的考慮裡面，但不是全部，厲珉。”

“我比你更在意自己的未來。”薛薛停頓幾秒。“所以，你不用有力，更不用……自作多。”

最後幾個字的尾音上揚，如同跳躍的音符，像是在開玩笑，落在厲珉耳中卻無異於調。

這就是他喜歡的人。

自信滿滿且善人意。

“我這樣的解釋你滿意嗎？”薛薛偏過頭，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而且，我的腳步可不會因為離開一個地方而停下哦。”

意有所指地道。

其實，離開DAT，從薛薛到這個世界來以後，就一直有在考慮。

只是從約、模糊的念頭慢慢落實到的行和決定，中間幾經輾轉。

而讓下定決心的，就是與高賀最後一次見面。

不得不走。

乍看下是被迫的，其實反而讓薛薛心裡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