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安謐沒睡意,索窩在雕刻室忙著,不過這個時候心煩悶,是沒辦法雕刻的,就在做雕面的設計,可也還是不太能專心。
索也不弄了,就坐在那里擺爛,耷拉著頭什麼也不想,放空自己。
馮淮安提著紙袋子進來,就看到坐在桌子前面垂頭喪氣的。
他嘖了一聲,笑著搖了搖頭,上前去。
安謐聽到聲音回神,就看到馮淮安把紙袋子放在面前了,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是喜歡的烤紅薯和炒板栗,還有一份甜點。
馮淮安道:“就知道你回來后不會有心吃東西,加上對你的了解,你應該會想吃點甜的,就一并給你買了,怎麼樣?吧?”
安謐頓時窩火,瞪他道:“你還有臉說?席家兄妹搞出今晚這事兒,我不信你不知道,你沒提前讓我知道就算了,為什麼不攔著他們?你明知道我會拒絕還讓他們搞,等著看好戲呢你?”
馮淮安確實是事先知道,也看著不管,可他也是沒辦法,“北諶喜歡你,心心念念的要追求你,這段時間鉚足了勁的想辦法,我看他忍著也是辛苦,總得讓他走出第一步試試,你會拒絕是一回事,可他遲早要出手,早死早超生唄,反正只要他喜歡你,遲早會有這一出的。”
安謐竟然無言以對。
好像是這個道理沒有錯。
馮淮安知道會拒絕,卻放任席北諶跟告白,其實也是為了席北諶好。
安謐嘆氣:“你說他怎麼就喜歡我呢?真是想不通。”
馮淮安冷哼:“他眼好啊。”
安謐聞言,樂了:“喲,夸我呢?難得啊,你竟然也會夸我,我還以為你就會損我呢。”
馮淮安笑笑,他往常確實不太會夸安謐,反而差吵架拌的時候會損幾句,可他就是鬧著玩,事實上,安謐在他心里眼里,是特別好的人,他很為之驕傲的。
他不說這個,而是認真的看著,跟說:“安謐,其實北諶好的,你如果答應他,不會虧。”
安謐怔忪了一下,然后也對上馮淮安的目,微微笑著,很無奈:“淮安,你知道的,這不是虧不虧的問題。”
馮淮安頷首:“我知道,我只是了解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知道他很好,也很看好他,你如果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不會辜負你,安謐,我真的希你好,你也值得最好的一切。”
安謐沒說話。
大家都說很好,就是自己,覺得自己滿的罪孽,沒辦法放過自己。
馮淮安看了一眼,然后上手把買回來的東西都拿出來擺好,一邊弄一邊閑談似的說:“今晚,北諶跟我說了一些你和他說的話,問我你到底經歷過什麼。”
安謐神微,手拿起馮淮安擺出來的板栗,拿出來一個,心不在焉的剝殼。
馮淮安問:“你就不問問我跟他說了什麼?”
安謐搖了搖頭,并不擔心:“總歸不會是他想要的答案。”
馮淮安不置可否,定定看著許久,耐著子語重心長道:“安謐,我說過很多次,當年的事,真的從來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在保護你自己,為什麼總是對那件事耿耿于懷?為什麼要用這麼一件本就不是你的過錯的事,來判定你自己呢?”
“我知道你在意的不是那個人的死,而是安院長為你扛下了一切,可是你要明白,安院長是你,才想要豁出自己保護你,不會希你把自己陷在這場噩夢中出不來,臨終前說過讓你走出來,朝前走,你這樣消極自苦,讓何以堪?”
安謐沒說話,聲音好像卡在間發不出來,只機械般的剝殼吃炒板栗,可看樣子,可能都意識不到吃的東西是什麼味道。
馮淮安慨:“我現在想想,其實都不知道你和秦雋離婚,到底是不是對的,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你好歹沒把自己的心封的那麼死,現在好了,本來就消極的人,被傷了一場離了個婚,封心鎖了一樣,我真怕你以后都不想找人了。”
安謐抬手擺了擺,笑道:“那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是個很正常的人,以后該找人找人,只是現在不想而已,好歹剛離婚沒幾個月,現在又忙,還不至于那麼著急,以后再說吧,你放心,我不會在這些事上委屈自己的。”
馮淮安沒好氣道的:“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擱這糊弄我,我是怕你缺男人睡?”
安謐抿著撇了撇,又拿起一顆板栗剝殼。
馮淮安就有點氣悶:“也就是現在提倡自由婚,不能包辦婚姻,這要是擱古代,我和爺爺指定直接把你許配給席北諶了。”
安謐笑笑:“那我得慶幸,現在法律止包辦婚姻。”
馮淮安噎了一下,又瞪。
見安謐一顆又一顆的吃著板栗,沒事兒人似的吃嘛嘛香,好像他的憂慮都是多余的,馮淮安有種挫敗,他沉聲問道:“安謐,你真的想孤獨終老麼?”
安謐不笑了:“你想哪去了?我怎麼會孤獨終老?我以后肯定還會找個人陪我,會有屬于我的孩子,我也還有你們,怎麼都不會孤獨終老的,”
“再說了,我就是現在還陷在這里出不去,以后的事誰知道呢?說不定我以后能走出來,我也才不到二十六歲,就這年紀,你擔心我孤獨終老做什麼?閑的麼?”
其實后面的話,不過是想讓馮淮安別擔心而已。
是真的做好了打算,不想,不想結婚了的,只是現在話如果說得太死,馮淮安不會由著的。
果然這樣一說,馮淮安就好像松了口氣,然后冷哼道:“我從你十幾歲的時候,就擔心你會孤獨終老了。”
安謐翻白眼:“你有毒吧?我長得那麼漂亮,格也好,追我的人那麼多,你竟然從我十幾歲就擔心這事兒?至于麼你?”
馮淮安呵呵:“你也知道很多人追你,那你答應過麼?就你那看到男生跟看到臟東西了一樣的反應態度,我還能指你以后能有對象?”
安謐默了默。
以前讀書的的時候,確實,很多男生追,不但沒有好,反而對那些人不勝其煩敬而遠之,厭煩到了骨子里。
以前對男是很排斥的,也就是馮中衡和馮淮安于而言是親人,不一樣,別的異以前是生理排斥的,因為以前經歷的那些事,很惡心那些覬覦的人。
那種男對的目,像是狼盯著羊,讓想起來就作嘔。
說起來,要不是當年安媽媽去世打擊了,秦雋了的救命稻草,也不會跟他結婚,不會和他做事實夫妻。
可不知道是不是喜歡秦雋,秦雋,竟然沒有反的,也從秦雋之后,對異,也沒了那種骨子里的排斥厭惡了。
所以以當初的況,馮淮安的擔心,還是很有依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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