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行雲會所,溫雨瓷扭頭問呂頌揚,“去哪裡?我送你。”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頌揚,忘記這次的事,稿子是我自願給你,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你那麼優秀,以後肯定有出頭之日。”
呂頌揚一笑,“但願。”
“那我走了。”
“瓷瓷……”呂頌揚住。
溫雨瓷扶著車門回頭,“嗯?”
“聽我的勸,仔細考慮一下,你想要溫寒,還是想要楚冠爵,他們兩個,你選一個,好好哄著,憑你們之間的,你給他們三分,他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你這樣繼續倔強下去,只會害人害已,對你和你邊的人,沒有半分好。”
溫雨瓷沉默了會兒,“我知道了,再見。”
鑽進汽車,熊貓緩緩開出去,呂頌揚的話在耳邊不停迴響。
你想要溫寒,還是想要楚冠爵,他們兩個,你選一個,好好哄著,憑你們之間的,你給他們三分,他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你這樣繼續倔強下去,只會害人害已,對你和你邊的人,沒有半分好。
可是,他們兩個人,一個都不想要,怎麼辦?
曾經,深過溫寒,可當溫寒害家破人亡後,那份深一下子變了很遙遠的東西,竟一點想不起當初溫寒的覺。
如今只有憎惡,只有痛恨。
而楚冠爵……
當初救下楚冠爵,只當多了一個可以一起吃喝玩樂的朋友,楚冠爵剛剛離開溫家時,也失落難過了一陣子,可是那份失落難過很快就淡了。
如今他回來,以一副高高在上的臉出現在的面前,對他覺只有厭惡和憤怒。
一個是憎惡和痛恨,一個是憤怒和厭惡,他們兩個,一個都不想要!
如果強下心理的憎惡和痛恨,向他們搖尾乞憐,那還是溫雨瓷嗎?
可是,如果不朝他們低頭,他們再朝林靜和呂頌揚下手怎麼辦?
除了爸爸,已經孑然一人,不怕他們下絆子使招,可林靜和呂頌揚不行。
他們都有父母兄弟,有一大家子的人要靠他們支撐靠他們養活,怎能拖他們淌這潭渾水?
林靜和呂頌揚都是普通家庭,有什麼資格為了保護自己的尊嚴,犧牲掉他們平靜的生活?
胡思想著,不知不覺間,竟將車開到了溫氏集團樓下。
如今的溫氏已經更名季氏了,燙金的招牌在下閃閃發,提醒著這棟大樓已經易主的事實。
溫雨瓷盯著季氏大樓四個字看了許久,深吸了一口氣,開門下車。
走進大廳,的出現很快引起大樓工作人員的注意。
曾是這棟大樓的主人,經常來找溫雄一起吃飯,這裡的工作人員許多都認識。
見到之後,人人臉上一副張驚疑又不自在的神,視若未見,目不斜視的朝前臺走去。
前臺迎賓迅速站起,微微彎腰頷首,“溫小姐,您好。”
“你好,我找季寒。”沒忘記,溫寒如今已是季寒。
“不好意思溫小姐,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不過你可以打給柯朗問一下,如果他不見我,我立刻就走。”
這並不符合慣例,但前臺知道寒與溫雨瓷之間的恨糾葛,不敢耽誤,飛快撥了柯朗的電話,“柯助,溫小姐現在正在樓下前臺,說,想見總裁。”
幾秒鐘後,放下電話,殷勤的朝溫雨瓷手招呼:“溫小姐,請隨我這邊走。”
“不用了,我自己去。”這條路,太,不需要人引路。
“也好,您慢走。”前臺彎腰相送。
無視掉後傳來的各種竊竊私語,脊背直目不斜視的走進電梯,直升頂層。
叮的一聲,電梯左右分開,眼前出現的,是寒悉又陌生的臉。
溫雨瓷晃神了一下,走出電梯,微微一笑,“季總裁真是熱,居然迎到這裡。”
溫寒結了下,沒有說話。
聽柯朗彙報來了,時間忽然被拉長,不過兩三分鐘時間,他抬眼看了落地鍾無數次,生怕反悔,突然又走了。
終於在辦公室裡坐不住,迎出門來。
溫雨瓷見他不說話,繞過他,朝他的辦公室走去。
推門進去,這曾是父親的辦公室,悉的不能再悉。
如今辦公室已經易主,擺設裝飾卻沒變,只是辦公桌上和父親的合影不見了,變了和寒的合照。
照片上,側而立,雙手環著寒的腰,腦袋親暱的枕在他肩頭,笑的甜燦爛,神采飛揚。
沒有一刻遲疑,直直衝著相架走過去,手拿起相架拆開,將照片出,三下兩下撕得碎,揚手扔進垃圾簍,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沒有半分掙扎遲疑。
溫寒一顆心隨著撕碎相片的作絞痛,眼見著他和的合影被沒有半分遲疑憐惜的扔進垃圾簍裡。
這一刻,他再次真切到,恨他,恨極了他,恨不得他從沒出現在過的世界裡,從沒認識過他。
說不出心裡什麼覺,就像行走在冰冷漆黑的夜裡,長路漫漫,沒有盡頭,看不到一亮,也看不到一希。
“瓷瓷……”無意識的了一聲的名字,聲音聽在自己耳邊亦蒼白縹緲。
溫雨瓷回頭,一字一字問他:“季寒,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和我的朋友?”
寒一怔:“這話從何說起?”
溫雨瓷嘲諷勾,“事到如今,你是刀斧,我是魚,你現在想怎樣砍就怎樣砍,我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你又何苦用那些謀算計?”
溫寒因眼中的沉痛與譏誚,心痛如絞:“瓷瓷,相信我,我已經拿回我想要的,我再不會你一分一毫,更不會對你謀算計,告訴我,又發生了什麼?”
溫雨瓷瞭解他,雖然他心狠手辣,但他從不對撒謊。
他說不是他做的,那是誰?
心下一片茫然,轉朝外走,溫寒一把抓住的胳膊:“瓷瓷!”
“放開我!”溫雨瓷用力甩開他,嫌惡的用力挲了幾下胳膊,像是被什麼骯髒的東西玷汙了。
下意識的作讓溫寒心痛如裂。
如今,竟已厭惡他到這種程度了嗎?
連這樣的就讓無法接?
“瓷瓷……”他目鬱痛,竟忽然覺得恨不得用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換的不仇恨、不討厭。
“拜託季總裁以後不要再這樣我!噁心!”溫雨瓷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瓷瓷小姐。”柯朗面無表的攔住的去路。
溫雨瓷挑眉冷笑:“怎麼?你想強留我?”
“不敢!”柯朗微微頷首:“瓷瓷小姐,我想告訴您一件事。”
溫雨瓷角譏嘲的翹著。
“瓷瓷小姐,我知道您因為老管家和團兒的死痛恨爺,但您的家不是爺抄的,老管家不是爺害死的!”
“住口!”溫寒喝止他。
溫雨瓷角譏誚的弧度更加明顯:“覺得我傻就睜眼說瞎話?是!那天死老管家的人不是你的得力手下,但你跟在溫寒邊七年了,你哪個手下我不認識?找了幾個和我沒打過道的生面孔我就不認識了嗎?以為我不出他們的名字就能賴在別人上?”
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尖銳。
老管家和團兒的死是心上不可及的痛,即使強忍著,的眼圈兒還是紅了,握在邊的拳頭抖。
“瓷瓷小姐沒認錯,死老管家和團兒的的確是我的手下,不過不是爺派去的,是詩曼小姐派去的……”
“柯朗!夠了!”溫寒往前了一步,再次出言制止。
“詩曼小姐?詩曼小姐是誰?”溫雨瓷不記得自己曾得罪過做詩曼的孩兒或者人。
“詩曼小姐是爺的親生妹妹,季家的大小姐,季詩曼。”柯朗完全不顧寒的喝止,將話說完:“季家被毀時,詩曼小姐逃了出來,因為年紀太小,了驚嚇,跑出很遠後暈倒在路邊,被人救下,五年前,爺找到了詩曼小姐,詩曼小姐一直在景城讀書,只不過瓷瓷小姐從沒見過。”
柯朗一字一字說的極緩慢,極清晰,儘管溫寒極力抗拒,還是聽的明明白白。
他,溫寒,他有一個妹妹,親妹妹。
五年前他就找到了他的親妹妹。
而,溫雨瓷,這麼多年來,都以他最親近的人自居。
憐他他,以為他是世上最孤單寂寞的人。
沒有脈相連的親人,只有,溫雨瓷。
是那麼那麼他,以為是他的唯一,恨不得將自己的心都剖出來給他。
曾那麼傻那麼傻的以為,他們兩個是世上最親的人,以為他什麼都沒有,親人,兄弟,姐妹,只有一個而已。
可現在才知道,他有妹妹。
五年了。
他一直在照顧他的妹妹。
真是世上最大最大的傻瓜白癡。
頭腦被巨大的憤怒和悔恨衝擊的昏昏沉沉,腔裡劇烈的翻騰,眼前一陣亮一陣黑,極力穩著抖個不停的雙。
“瓷瓷小姐。”柯朗繼續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派那些手下去保護詩曼小姐,讓他們聽詩曼小姐的吩咐,我沒料到詩曼小姐會自作主張,讓他們去抄瓷瓷小姐的家,更沒想到他們會做的那麼過分,老管家和團兒的死是我的責任,與爺沒有半分關係,這幾個月來,爺無時無刻不再牽掛著您,自從您離開後,他每晚都要服用大劑量的安眠藥才能睡……”
“夠了!”溫寒再次厲聲喝止。
柯朗見他怒了真怒,垂下頭,退到一邊,不再做聲。
“是的,夠了……”溫雨瓷臉慘白如雪,沒有一,“知道的越多,我越明白自己有多麼傻,多麼蠢,柯朗,你的手下又是誰在養活呢?難道不是溫家?我溫家是被自己養出來的人,害的家破人亡,除了怪我自己蠢,還能怪什麼?”
低沉的語氣裡刻骨的仇恨,讓柯朗忍不住反駁:“當年溫家不也把季家害的傾家產,家破人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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