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大看他主子爺都沒吃兩口,這可如何是好?
沒辦法,他就過來隔壁山上找寡婦了。
楚月正在屋裡看書呢,臉紅潤氣佳,哪裡像是生病了。
就是故意不去的,可是沖著和尚才去當廚娘的,不是真為了當廚娘,偶爾的,也是要他知道的存在。
看一半就聽到外邊那悉鳥聲了。
「琥珀你待著,我出去走走。」楚月放下書,說道。
「小姐你不是不舒服嗎,可不能出去。」琥珀連忙道。
「沒事兒。」楚月擺擺手,然後就抹了一點羸弱羸弱地出來了。
不得不說,往日神的一寡婦,現在變這麼虛弱,鷹大看了都不忍心過去繼續做飯了。
「大師問你,可有喊大夫過來看看?」鷹大問道。
楚月虛弱笑了笑:「多謝大師關心,不過妾這賤命一條,哪裡用得著喊大夫過來?」說罷,又問道:「午膳沒過去給大師做,不知大師可否習慣?」
「大師就吃了兩口。」鷹大實話實說道。
楚月一聽就是一臉著急,還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這如何是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得慌,大師哪裡得住?不行,我在家裡做點,你給大師送過去。」
「好。」鷹大看虛弱這樣還願意給做飯,猶豫了一下,點了頭。
楚月就去做飯了,給煮了八寶粥,都是泡好了的,打算跟琥珀做了吃的,不過還多出不,分一點給和尚也沒什麼。
八寶粥做好了,然後鷹大就給送過來了。
和尚看了卻皺眉,看向鷹大道:「生病了,你還過去讓做飯?」
「屬下沒有,是一聽說主子爺午飯沒吃多自己著急,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得慌,著去給主子爺做的。」鷹大說道。
和尚想到寡婦素日里伺候他的細勁,便也沒說什麼了。
「如何?」和尚便問道。
「的確生病了。」鷹大說道。
「沒去喊大夫?」和尚看他。
鷹大搖搖頭,和尚皺皺眉,不過卻也沒說什麼,只道:「晚膳將就便可,不用過去。」
話是這麼說,可是晚膳楚月卻是自己拖著『病重』的過來了。
「你咋還來了?」鷹大詫異道。
「我擔心大師不吃飯。」楚月搖搖頭,然後就進去廚房裡忙了。
進廚房,和尚才從一棵大樹後走出來,臉上帶著無奈之,這寡婦,這是把他當孩子了麼,還說他鬧脾氣不吃飯。
「去喊太醫。」和尚看向鷹大。
鷹大心頭的震驚就甭說了,主子爺竟然為了個寡婦用太醫?不過也沒說什麼,立刻就去喊人了。
楚月給做了幾道香噴噴的素菜,然後放在爐子上就拎過來了。
「大師,在嗎?」楚月敲了門,輕聲問道。
「進來。」和尚的聲音傳出來了。
楚月便把飯菜送進來了,和尚就看到這寡婦素來紅潤的臉,有些蒼白,子骨也是羸弱地可憐。
「病這麼嚴重,怎沒去喊大夫?」和尚看道。
「妾這條命不值得幾個錢,哪裡用得著喊大夫。」楚月雖然虛弱,但卻堅強地笑了笑。
和尚看著,楚月就把飯菜端出來了,道:「大師請慢用,妾上有恙,就先回去了。」
一副生怕傳染了他的樣子。
「無妨,坐會吧。」和尚說道。
楚月抿抿,便也應了聲是,這弱弱的樣子,和尚也是憐惜了幾分,不過也沒說什麼,吃起了自己的飯。
剛吃完,鷹大就帶著常服打扮的太醫過來了,速度也是極快的。
太醫也是一點怨言都不敢有,因為他以為是皇上病了啊,誰料竟然是過來給一個人看病?
等等,這龍安寺怎麼會有人?
太醫到底也是見多識廣的,心念翻轉間差不多心裡就有數了,吃素三年,這也是難為皇上了,找個人來陪著也是理之中,不算過分。
「子骨太虛了,還是要多滋補調理才好。」太醫給墊著手帕號了脈,就說道。
然後就出去寫方子了,就聽裡邊那人正在說:「大師,妾一介寡婦,命如螻蟻,哪裡用得著費錢給我找大夫?」
太醫差點腳底一出個大丑,天爺呀,皇上竟……竟養了個寡婦外室?
「莫要妄自菲薄。」皇上安說道。
太醫是不敢再聽下去了的,趕過來隔壁屋裡開方子。
開了方子,鷹大意有所指道:「常太醫,皇上是信任你的。」
常太醫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抹汗道:「屬下只是過來給皇上看病。」
「回去吧。」鷹大點頭了。
然後拿了藥方子過來給楚月,楚月一看這藥方就苦笑看向和尚:「大師,妾這輩子最怕的,便是喝葯了。」
和尚看著道:「你莫要省這點錢。」
「大師,妾多謝你一番好意,不過妾真不用看大夫,妾以前也都是這樣過來的,病了,熬一熬就好了。」楚月弱笑了笑:「不僅妾,民間許多人也都是這樣。」
「為何不抓藥?」和尚微微皺眉。
「還能為何?」楚月輕嘆道:「在這世間生存本就不易,能吃飽肚子便是天大的福分,今年若不是遇上大師仁慈,我與我那小丫鬟,怕是就熬不過去這個冬天了,不過也無礙,這世上多妾一人妾一人,都不會有差別。」
說到這裡,楚月自嘲苦笑了聲。
和尚皺著眉頭。
但還不待他說什麼,就看寡婦朝他看來,雖然虛弱,但卻笑得格外滿足,道:「不過相比較旁人,我總是多了幾分運道,旁人被夫家所厭棄,自是沒有活路,而我還有上清觀收留,旁人沒了進項,必然減食,而我卻能夠遇上大師,能得大師庇護,妾上沒什麼好報答大師的,還請大師接妾這一拜。」
說著,便十分虔誠地給和尚行了一禮。
和尚虛扶了一下:「你不必如此。」
「要的。」楚月笑了笑:「大師大概不知道,是你救了妾跟妾的小丫鬟,讓妾看到了活下去的力,若是大師不嫌棄,妾可否為大師做一輩子的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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