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硯的話讓宋晚螢心猛地一。
難以置信聞老先生會將這一切怪在聞硯上。
仿佛一切的疑有了解釋,為什麼聞老先生對聞硯若即若離,從來不肯對聞硯表達正面的肯定,原來聞老先生一直認為聞競先的死,是聞硯造的。
可是憑什麼?
宋晚螢放下手里的米酒,一把將聞硯往里灌的酒奪了過來,“聞硯!你聽我說,這是意外,誰都無法預料到的意外,這不是你的錯!這是肇事司機的錯,和你無關!”
聞硯似乎是醉了,他仰靠在沙發上,氣息沉重。
許久,他似是苦笑了聲,“怎麼和我無關,如果不是我非要讓爸和大哥多留一天,他們又怎麼會在第二天回家的路上遭遇那場車禍,是我害死了爸,爺爺他怪我,應該的。”
“為什麼要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上?如果你有責任,那大哥是不是也有責任?畢竟爸是因為和大哥一起去倫敦才會發生車禍,如果大哥有責任,那爺爺是不是也有責任?如果不是爺爺決定開海外分公司,爸和大哥怎麼會飛去倫敦?又怎麼會發生車禍?”
聞硯沉默沒有說話。
宋晚螢轉看向聞硯,捧著他的臉,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聞硯,你不糟糕,你雖然有些自大,但你本質上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不要再鉆牛角尖了好嗎?爸的死本不需要你背負,這只是個意外。”
“我知道你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讓大家看到你并不輸聞越,你已經做到了,你并不比聞越差,你知道你有多厲害嗎?你一個人撐起了聞氏,從前這可是爸和聞越兩個人,甚至再加上爺爺,他們三個人才能做到的事,你一個人就做到了,你比他們都厲害你知道嗎!你不要再懷疑自己了,爺爺不喜歡你,那我們以后也不要再喜歡他了,媽偏心,那我們以后看到漂亮的珠寶就不給買了,公司我們也不管了,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再是你的負累,沒有什麼比你自己更重要了。”
“我比他們都厲害?”聞硯笑了,“宋晚螢,你知道我以前有多討厭你嗎?我有時候會想,憑什麼大哥想要的東西,不用付出代價就能得到,而我只想要聞氏,卻要被迫娶你,用我的婚姻,一輩子的人生作為代價,才能得到。”
聞硯的眼淚溢出眼眶,他捂著自己微微刺痛的口,大口的呼吸,“可是現在只有你,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第77章 第 77 章
◎我想重新開始。◎
聞硯在睡著的時候悶聲喝了太多的酒, 理智最終敗給了酒,在宋晚螢的攙扶下回房,昏昏沉沉睡去。
醉后的聞硯并沒有太多不規矩的舉, 只是睡不安穩, 呼吸既深又急促,宋晚螢泡了杯蜂水喂給他喝下,又用巾沾了水給他拭。
做完這一切, 看著明顯好了些許的聞硯,宋晚螢松了口氣,看著聞硯在睡夢中也皺的眉心, 不由自住地手著,將他眉心平,低聲道:“聞硯, 你從來都不是一個糟糕的人。”
宋晚螢自己也說不清楚,從前對大反派嗤之以鼻, 總想著怎麼才能和他徹底劃清界限,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對聞硯從討厭到現在的,不想看到他這樣難過。
轉離開房間。
門關上的瞬間,聞硯從睡夢中清醒。
他睜眼虛虛看著面前的一切,腦海中天旋地轉,神智卻異常的清醒。
沒有哪一天比現在更清醒。
三年前, 他送聞競先和聞越到機場時,從未想過那會是他和爸的最后一面。
三年后,他站在病房外聽著聞老先生對他的控訴, 也從未想過爺爺會將爸的死怪罪在自己上。
他一直以為這些年爺爺對自己的似有若離的疏遠, 是因為自己不夠優秀, 不足以和大哥相提并論,卻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未來,不管自己怎麼努力,永遠也無法讓爺爺滿意。
他永遠也不會原諒一個害死他兒子的罪魁禍首。
翌日一早。
聞硯從宿醉中清醒。
昨晚喝斷片,后來他是怎麼回的房間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只覺得頭疼裂,嚨火燒一般的難。
緩緩坐起來,看到了床邊床頭柜上的一杯水,端起一飲而盡,他從殘留在口腔里的水中,嘗到了蜂香甜的味道,稍稍緩解了嚨干涸的不適。
他嘗試著站起來,一陣天旋地轉,坐在床邊適應片刻后,起走出房間。
經過了大掃除的房子此刻滿室的清香,聞不到毫酒的氣味。
廚房里宋晚螢正拿著湯勺在湯鍋中攪拌,似是到了火候,拿出一個小碗出來盛了一些嘗嘗味道,覺還差點,又將湯鍋蓋合上,繼續燉煮。
聞硯倚在廚房門口靜靜看著。
從前每次工作完回家,都會有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厭倦疲憊,每每回家的路上,一想到即將面對漆黑的別墅,冰冷的家人和聒噪的宋晚螢,厭倦的緒就會達到頂峰,所以他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但現在,他卻覺得,除卻其他的,沒有什麼比現在更好的了。
不用每天都想著工作,不用擔心公司經營狀況,更不用把自己到極致,什麼都不用去思考的覺,還不錯。
宋晚螢一回頭,就瞧見了站在門口的聞硯。
“你起來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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