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快點來！陪媽媽吃早飯！”謝錦珠也抹了一把鼻子，酸酸地，可很快就歡天喜地蹦起來，三兩步跳到謝琮月邊，挽住他。

謝琮月瞥一眼，“今年戰績如何。”

謝錦珠不好意思地推他，然后又親昵地挽住：“你笑我！不過所有人給的紅包都沒有大哥的多！大哥最大方啦！”

大哥今年出手可真是闊綽咧！謝錦珠收到紅包時都嚇了一跳，懷疑支票上多寫了一個零。

謝琮月笑了笑，不置可否。

最大的那份歲包其實是給秦佳苒的，但不要。所以拆了兩份，一份給謝錦珠，一份給謝錦琦。

謝錦珠若是知道自己拿到的巨額歲錢是從秦佳苒那兒分出來的二分之一，估計又要鬧了。

傭人拿來一把藤椅，謝琮月坐下，看了易思齡一眼，笑：“大小姐，早。”

易思齡頭發，偏過頭，看著爐里的炭火燒得旺，手指抹掉一滴淚：“早。”

這久違的一聲大小姐，讓真的落下了淚。

謝琮月生的氣，所以媽媽也不了，大小姐也不了，只疏離地喊一聲Mia，宛如一道不可越的隔閡橫亙在母子之間。

謝琮月輕輕嘆氣，拿起那壺正沸的普洱，給易思齡添了一杯，“大小姐，別這樣。”

易思齡知道不能在兒面前出這樣弱的一面，但控制不了，緒越是控制越是泛濫，“我沒事。”

謝錦珠連忙出來打圓場，“哎呀，都快吃這個蝦餃，味道好好！再不吃就要冷了！”

謝錦琦接腔：“流沙包也好吃！”

易思齡破涕為笑，“你們兩個除了讓我長胖，還會什麼。”

謝琮月夾了一個流沙包放在易思齡碗里，聲音很清淡：“是我不好，讓您傷心。以后不會了。”

易思齡輕微地點了下頭，“不怪你，阿月，媽媽知道你比誰都難，不過現在能想通就好，人要振作，不論遇到什麼挫折都不能放棄自己，你那幾天連飯都不吃，才是最傷我的心。你這麼聰明，怎麼能做傻事。”

“是要振作。”謝琮月輕輕笑了聲，語氣和態度都漫不經：“不然怎麼能親手把抓回來。”

易思齡聞言一頓，“阿月？”

“怎麼？”謝琮月優雅地吃著早點，一雙眼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緒。

“你.....難道還想著？”易思齡一時間心如麻，越發看不懂自己的兒子，看不懂他要做什麼，想什麼，要什麼。

“自然是要想的。”謝琮月瞥過眼看，角的笑像一黎明時分黯淡的微，“日日夜夜都要想。”

易思齡背脊涌上一陣骨悚然的寒意。

他哪里是想通了，哪里是放下了，哪里是要忘掉過去重新開始，他明明比之前更癲狂，更放縱，更癡妄，整個人深深陷其中不自知。

易思齡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南因寺大師說的那個劫。一個化解不了，只能拿外去的劫。命中注定的劫。

整個謝家都

依譁

為此張的不得了，張了二十年，到今天，易思齡才恍然明白，應讖了。

謝琮月又恢復到從前的樣子，開始工作，應酬，出席各種不同的活，滿世界出差，行程滿滿當當。只有瑞叔察覺到謝琮月某些地方的改變，更加沉默也更加抑。

“哥哥宋律柏？”謝琮月坐在辦公室，漫不經心地翻看著瑞叔整理出來的資料。

“只是資料很，沒有查到太多有用的信息，我派人去他當年做疊碼仔的那家澳門賭場，找到了和他同一批進去的人，都說他干了兩年就沒干了，說是運氣好，遇到了一個大老板，就跟著那老板走了。”

“去了哪？”謝琮月彈了彈煙灰，鏡片后平靜的黑眸宛如深淵，一也沒有。

照片上是一個清瘦白凈的男人，穿著賭場制服，一雙眼睛格外漂亮，漆黑如墨，帶著一原始的，以及不準任何人來犯的兇狠，手中夾著煙，看向鏡頭的一瞬間，被捕捉到。

這是一張拍的生活照。

“有說是新加坡，有說是馬來西亞。說不準。”

謝琮月閉上眼，開始回憶起秦佳苒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遇到過的每一個人。他天生記憶力超群，可以說過目不忘，就連很多年前，誰在哪說過的一句話，他都能記得準確。

一定會有。

一定有某個他沒有察覺到。

玉笛般修長的指骨輕輕叩在大班桌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宛如一步一步近的腳步。

既然是哥哥，那就是比朋友親百倍的關系，一定會出現在的生活里，不可能沒有痕跡，既然從來都不提起自己還有一個哥哥，那就是不愿意讓他知道，在藏這個信息。

是誰呢？一個和新加坡或者馬來西亞沾邊的人。

會是誰呢？

就在他思考時，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若說是最可疑的，就只有這一個了。

——“告訴我，他是誰。不說，我們再也不見。”

秦佳苒為了藏住一個人，和他犯犟了五十多天。謝琮月驟然睜開眼，拿起那張照片細細打量起來。

不對，從到樣貌到氣質全部不一樣，若非說有什麼相似，那就是那一雙眼睛，漆黑的眼睛，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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