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彤沒想到顧元奉會這麼問,也愣了一下。
這句話以前好像經常聽到,在他們剛認識的好多年里顧元奉都這麼問,總問“那我做什麼”“這次我做什麼”,就認真想該安排他做啥。
兩個人兒時的相,細算起來也確實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時候總覺隨便玩點什麼,都能快快活活地過完一整天。
是什麼時候開始,們關于未來的計劃里都沒有了對方呢?
紀云彤也不知道。
是顧元奉先覺得煩人的。
再也不煩他了。
紀云彤眼里的彩驟然黯淡下去,轉開頭說道:“沒你的事。”
顧元奉本來有些生氣,看見紀云彤不再灼亮的眸后又把話咽了回去。
他心里又開始難,明明他們都說好不退婚了,明明他們都說好要像以前一樣了,為什麼覺還是什麼都不同了。
紀云彤再也沒主找過他,紀云彤總是移開眼不看他,紀云彤做什麼事都不打算再算他的份。
“我已經讓周頌他們別再單獨來找我了。”顧元奉手拉住紀云彤,“我真的一次都沒和他表妹私下見過面,一次都沒單獨和他表妹說過話,每次見面其他人也都在場,再不濟都有周頌在。是周三叔把托付給我們,我們才帶著玩的。你別生氣了行不行?”
紀云彤一聽他提到周家三叔,那種難以言喻的厭惡又浮上心頭。
別人都說此人不慕名利,姿儀卓絕,為人風流而不下流。可還是覺得他下流,若非嫁給他這麼一個人,他妻子也不會年紀輕輕抑郁而終。
既然這麼喜歡流連花叢,他怎麼還要娶妻呢?只管在外面風流快活不就好了。
紀云彤氣道:“你好好用你的腦袋想想,誰家正經長輩會把沒出閣的親外甥托付給你們這堆紈绔子弟?!”
顧元奉辯解:“周三叔他行事一向不拘一格。”
紀云彤聽得一陣惡心。
這人自從當初聽過周家三叔彈琴,就覺得對方格調高雅、造詣高深,伙同那群整天哄他錢花的家伙把周家三叔當寶捧著。說不準周家三叔的嫖資,也有不是他給貢獻的!
一想到以后顧元奉不知會被這種人帶歪什麼樣,紀云彤語氣不善地說道:“你覺得他這麼好,不如娶他外甥去吧。這樣你以后就能跟著喊他一聲舅舅,豈不是親上加親?”
顧元奉也生氣了:“我說了我不喜歡,我一點都不喜歡,你為什麼不信我,還一天到晚把我推給!”
紀云彤道:“你不是都要為了解除婚約了嗎?這還不算喜歡,要怎麼才算喜歡?”
顧元奉道:“我沒有要解除婚約!”
紀云彤懶得再理他。
是是是,那只是他的一時氣話,是自己不夠聰明直接當了真,是不夠識趣沒有痛哭流涕求他別退婚,是不夠大度一想到自己的東西被旁人過就直犯惡心。都是的問題,他一點錯都沒有!
紀云彤掙開顧元奉的手快步往回走。
這家伙還不如出去跟周頌他們胡混去,現在除非有建長公主在場,否則倆一見面就得吵起來。
顧元奉見紀云彤頭也不回地走遠了,心里又是酸酸的,愈發難了。
要是可以回到他們吵起來那天,他肯定是不會說那幾句話的。
他怎麼就把話說出口了呢?
紀云彤還在氣頭上,顧元奉也不好追上去再說什麼,只能郁悶地回去練琴。許是因為心里總想著紀云彤,他練來練去也練不出個樣子來。
等到有人說周頌來了,這會兒正在門口等他出門玩,他才想起周家三叔從揚州回來了,今天應當是周家三叔組的局。
想到紀云彤提起周家時的不喜,顧元奉心里猶豫得很,怕自己這一去會惹得紀云彤更不高興。可周三叔出門這麼久,好不容易回來,他要是不去應約多不好?
顧元奉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說不出拒絕的話,于是還是拾掇拾掇領著兩個小廝出門去。
顧元奉院子里新換上的都是紀云彤挑的人,所以顧元奉前腳剛出門,后腳就有人去隔壁向紀云彤稟報此事。
現在們這兩個院落的月銀都得從這里開,賞銀更是得由來給,底下人自然都聽的。
紀云彤正拉著綠綺們分坐在榻上研究書坊什麼名字以及自己選什麼別號好,聽了小丫鬟的匯報后眼睫微垂,停頓片刻后才問:“誰跟著出去?”
小丫鬟稟道:“是史全和史義。”
紀云彤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讓過來報信的小丫鬟退下。
這兩個小廝也是以前專門挑個顧元奉的,手不錯,腦筋也比較靈活,主要是負責盯著顧元奉讓他別著了其他人的道。
也不是一直這麼越俎代庖,而是有時候實在是看不過眼。
那時候還很篤定他們會婚,聽到顧元奉回來說“賭坊又臭又吵我不喜歡”后都快被氣死了。
這些人今天敢帶他去賭坊,明天就敢帶他去/院,遲早引得他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嫖賭!
說他朋友眼不好,他還堅決不承認,一個勁說大家此前都沒去過的,只是有些好奇才結伴去看看。現在看過了,他覺得很沒意思,以后決不會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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