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隔著桌子坐下,彼此間的距離很安全。
顧元奉轉頭看。
在家未施黛,可十三四歲的本就不用脂妝點,自然就好看又討喜。
小時候便仗著自己長得可,慣在母親面前裝乖討好,母親喜歡,父親便也偏向,父母哪里知道在他面前有多惡劣,從小到大但凡旁人想跟他玩,就會去把人欺負走,非要他只跟膩在一塊。
他又不是的玩,他是活生生的人,憑什麼要任擺布。
顧元奉冷笑道:“你明知故問有意思嗎?還不是你跑過來發脾氣,我爹知道后把我趕來了。這一招你從小到大都用百八十遍,還用問我為什麼來?”
紀云彤聽了他的話,想到自己從前都對顧元奉做了什麼。想了想,覺得自己確實也有問題,所以心平氣和地回道:“以后不會了。”
顧元奉一頓,目定在臉上。
“以前是我不對。”紀云彤誠懇地承認自己的錯誤。
這段時間想了多,覺得有些東西是強求不來的。
就像祖父強行扭著大伯迎娶大伯母,結果大伯一直都不甘心,對祖父這個決定耿耿于懷。
大伯母在婆家的境也不好。
當然,興許對當時舉目無親的大伯母來說,能嫁侯門已經是羨煞許多人的好事了。即便提前知曉了后來的種種,大伯母說不準也還是愿意嫁。
但不一樣。
雖不得父母寵,卻也是侯門之。只要不想著高嫁,別非要和第一段婚約的門第比個高低,的選擇還是很多的。
并沒有非要強行嫁給顧元奉的理由。
紀云彤道:“你回去吧,我不會再去你家礙你的眼,你也別來我家礙我的眼。”
顧元奉聽后氣笑了:“我爹都說我要是不能讓你消氣就別回家了,你這樣讓我怎麼回去?”
明知道他爹娘偏心,還說什麼不會再去他家的鬼話!
紀云彤也不耐煩了,也冷笑道:“那要不我給你寫個條子說我已經消氣了,讓你回去差?”
顧元奉道:“行,你寫吧。”
紀云彤深吸一口氣。
建長公主對確實好的,也不好不什麼都不說就徹底斷了往來。
綠綺取了筆墨來,提筆給建長公主寫信。
先是念建長公主這些年來對自己的好。
母親不在邊,建長公主在心里就是最接近母親的存在,可惜不嫁給顧元奉的話,這份好就不屬于了。雖覺得自己從小冷心冷,可也不是真的不知好歹,所以寫起這些話來真心實意。
接著就是說起自己和顧元奉的矛盾,兩人鬧到這一步也有錯,所以沒有怪顧元奉,覺得委屈的時候也已經親自給自己出過氣了。
最后就是讓建長公主不必再為他們心,他們以后不會再吵架了,希康健、長命百歲云云。
不知不覺就是很長一封信。
紀云彤寫完后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十幾年的相驟然斷絕,說不難過是假的。只是知道當斷不斷反其的道理,顧元奉不想娶,非著他娶,將來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把信拿給顧元奉,讓他轉給建長公主。
顧元奉半信半疑地接過信,當場就要看看到底寫了啥。
紀云彤不滿地道:“你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非禮勿視都沒學過嗎?又不是給你的信,你看什麼看?!”
顧元奉理直氣壯:“我不看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歪曲事實?你以前又不是沒干過這種事,害我白白挨了好幾次打!”
紀云彤懶得理他。
顧元奉把信看完了,赫然發現紀云彤居然真的有在好好寫。
他狐疑地看著紀云彤。
紀云彤冷眼掃向他:“怎麼?這麼想我寫告狀信的話,我現在就給你重寫一封。”
顧元奉見這般態度,也不再多留,拿著信回去差了。
紀云彤坐在原好一會,起讓人把桌上那套茶換走。
早就該知道的,世上本來就沒有理所當然只屬于自己的東西。
不如早早放手去找自己想要的,免得耽誤了別人也耽誤了自己。
另一邊,顧元奉拿著紀云彤的信回到家,徑直去了建長公主的住。
他把信拿給建長公主看。
一副“我已經去過了你不能再罵我了”的郁悶模樣。
建長公主見狀覺得他肯定沒好好跟紀云彤說話,拿過信仔細一讀,心突突直跳。
這信里寫的哪里是“我不生氣了”?
這信寫的分明是“謝謝您這些年來的偏但是我和他可能不太適合您不用再為我們心了”。
建長公主捂住自己的口,有些接不了這件事。
生顧元奉時傷了本沒法再生育,一直以來就想要個兒,當初看到玉雪可的紀云彤那一個喜歡,每次見了都要抱住親香半天。
也就是紀云彤年歲漸長,才稍稍收斂一點。
眼看紀云彤馬上就要及笄,可以嫁到他們家來了,兒子居然把人氣跑了!
顧父從外面進來,見到建長公主捂著心口,知道心絞痛怕是要犯了,馬上又是找藥又是喂藥。忙活完了,他才揮揮手把杵在一邊礙事的顧元奉趕了出去,關心地問:“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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