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的風外套被隨手丟在一邊,靳承寒半挽起白的襯衫袖就進了廚房。
沈言渺對於他的廚藝完全沒有信心,生怕外婆留下的老屋被他大爺一個不小心就放火燒掉,所以寸步不敢離地守在廚房門口。
隻見,靳承寒皺著眉在廚房裏環視一周,然後冷聲喊道:“沈言渺!”
沈言渺忙不迭地趕進去:“你我?”
“幫我洗幹淨”,靳承寒麵無表地將一袋蔬菜遞給,冷冷吩咐。
說完,靳承寒彎腰在水龍頭底下衝洗幹淨兩隻圓滾滾的土豆,然後利落地拎起菜刀,沒有毫猶豫地手起刀落。
然後,一整顆土豆就變了……兩半。
沈言渺不忍心去看那邊的慘烈戰況,隻埋頭認真地洗著手裏的青菜,甚至已經開始思考著,老屋附近最近的醫院在哪裏。
“沈言渺,鹽在哪裏?”
“……你左手邊。”
“沈言渺,去洗糯米!”
“……”
“沈言渺,盤子給我!”
“……”
沈言渺深深吐了一口氣,從櫥櫃裏拿了一摞白瓷古的盤子給他,發誓,這大概是這一輩子吃過最辛苦的一頓晚飯。
不僅危險,而且累!
有些疲憊地靠在流理臺邊,看靳承寒作利落瀟灑地翻鍋,顛勺,如果不是早知道靳承寒不食人間煙火的大爺份,可能還真的會被他這兩下子糊弄過去。
砂鍋裏蒸汽沸騰,慢慢開始有香味兒彌散開來,沈言渺忍不住走近想打開看看,結果手還沒到砂鍋蓋子就被人冷冷打了下去。
“沈言渺,你想燙死自己?”靳承寒沒好氣地吼。
又一次深刻懷疑,自己可能真的娶了一個傻子。
味在前,沈言渺也懶得跟他計較,好奇地問:“靳承寒,這裏麵煮了什麽?”
“菜”。他言簡意賅。
“……”
沈言渺被這回答雷到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正想義正言辭指正他這種敷衍的回話方式,真的很不尊重人,結果剛一轉裏就被人冷不防塞了一塊魚進去。
不燙不涼,不鹹不淡,鮮無刺,溫度剛剛好,味道剛剛好。
沈言渺頓時眼眸一亮,是最吃的清蒸鱸魚,這味道甚至比家裏阿姨煮的還要鮮幾分。
靳承寒手裏還握著筷子,一雙漆黑的眸子牢牢落在俏麗的小臉上,看一張俏的小臉上貪吃的表要多生有多生,薄不微微一揚:“了沒?”
沈言渺連連點頭,霎時間覺得這大半天跑前跑後的被人頤指氣使全都值了。
“那就行了”,靳承寒淡淡撂下這一句,然後轉出了廚房門。
沈言渺立馬會意,連忙將所有的盤子一個個端到餐桌上,又擺好碗筷,然後喊道:“靳承寒,可以吃飯了。”
“……”
但是,並沒有人回答。
去哪兒了這是?
沈言渺疑了一下,抬腳從樓梯走上,剛轉過二樓拐角,就看見靳承寒隨意裹了一件浴袍走來,利落的短發微微泛著氣,整個人不似往日清冷,卻莫名平添了幾分居家氣息。
心跳好像了一拍。
沈言渺莫名有些張地開口:“可、可以吃飯了。”
“嗯”,靳承寒淡淡應聲,長一邁從邊走過,上的油煙味道已經然無存,取而代之是橙花淡淡的清冽和輕香。
橙花?
沈言渺微微愣了一下,靳承寒用了的沐浴?
總而言之,除去那些不好的,整頓晚餐還是很好的,其中最令沈言渺震驚的,不是靳承寒居然真的會煮飯,而是他竟然可以把飯煮得這麽好吃!
清蒸鱸魚,糯米,土豆燉牛……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幾乎全部都是沈言渺吃的菜。
猶疑地咬了咬筷子,沈言渺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真不可思議,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會煮菜。”
“我不喜歡西餐”,靳承寒淡淡地答。
沈言渺蹙眉回憶了一下,約記起來他好像的確是不怎麽吃西餐的,可是這會做飯有什麽關係?
仿佛是看懂了眼裏的疑,靳承寒繼而漠然說道:“在國的那六年多時間,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他說的雲淡風輕,甚至沒什麽起伏。
是回答,又像是解釋。
沈言渺心裏說不上什麽,有點同,又有點莫名的心疼,問:“難道父親沒有派人跟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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