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楊雪心裡還是有些奇怪，張偉手裡有這麼重要的資料，隨時可以置方明景於死地，方明景為什麼還會留張偉到現在？

難道他真的以為，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

也許，事實確實如方明景所想，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但他現在面對的，是一個國家，在國家面前，任何力量和個都是渺小的。

良久之後，楊雪方才將目移向張偉，平靜的道：「資料我留下了，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楊書記……」張偉言又止，他想向楊雪要一個保證，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這個資格。

而且，即使楊雪向他做出保證，也未必就一定恪守約定，張偉認識的員，有太多的信口開約，言而無信。

目送著張偉怏怏而去，楊雪向喬春雷道：「給我定去京華的機票，現在！」

上午十一點有一趟飛京華的飛機，雖然票已售完，但經過喬春雷和對方急通，為楊雪特設了個座位。

下午兩點，楊雪步出京華機場，便發現韓曉璐在外等候，韓曉璐著簡單的t恤，出一抹纖細、活力四的腰肢，更為晃人眼球的，卻是白熱下的，渾圓，修長，從韓曉璐旁經過的男人，無不側目與頻頻回頭。

韓曉璐卻視若無睹，看到楊雪，韓曉璐一跳而起，撲楊雪的懷中，溫玉香抱滿懷，楊雪推也不是，迎也不是，只能尷尬的垂下雙手，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雅姐告訴我的啊！帶著寶寶不能出來，就讓我過來了，傳雅姐口喻，那個男人太不像話，回來居然只告訴大哥，連自家老婆都不說一聲！」

楊雪大頭疼，在看到張偉的資料之後，楊雪就知道，這是個棘手的問題，只能和陳凌風商議后再做決定，而廣南那邊還在理著炸案，所以楊雪打算到京華和陳凌風面談之後，立刻返回廣南，他甚至要喬春雷提前訂好了往返機票，自然也就顧不上回家，也就沒有告知陳雅。

但饒是如此，楊雪還是向韓曉璐道：「走吧，先去景山！」

韓曉璐訝然，「你真不回家了？」

「我有急事！」

看到楊雪嚴肅的表，韓曉璐不再多言，徑直開車直奔景山，但在楊雪下車之時，韓曉璐輕輕的道：「你能出時間的話，還是回家一趟吧，雅姐想你的！」

「我知道了！」

楊雪微笑，向韓曉璐擺了擺手，便進陳家大院，雖然是炎炎夏季，下午的陳家大院清涼如秋，陳凌風與夫人坐在大樹之下，似乎在談家常。

看到楊雪，陳夫人打個招呼便回了房間，陳凌風著楊雪道：「這麼急回來，又出了什麼子？」

楊雪將手裡的資料箱打開，放在陳凌風面前，陳凌風隨意的翻看了幾眼，眉宇便深鎖了起來。

「這是從哪裡來的？」

「錦夢集團董事長張偉待的，他希能以這套資料來保住他的命！」

「這樣啊！」陳凌風合上了資料，抬頭向楊雪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楊雪沒有開口，他當然想一查到底，將那些貪婪的蛀蟲一網打盡，可是，他知道那是一種奢侈的想法，這本帳冊中牽涉的人千上萬，能查十分之一就不錯了！

更令楊雪為難的是，帳上顯示的走私易，幾乎悉數與方明景的帳戶有關連，一旦他啟徹查，那麼首當其衝被查的，必然是錦夢集團幕後的方明景，方明景必死無疑。

而這，恰恰是楊雪最不願意麵對的結果。

「既然你為難，就給我吧！」陳凌風漫不經心的道，彷彿楊雪心中的難題，對他不過是小事一樁，「你好久沒回來，回家看看小雅吧！」

……

楊雪沉默了，他想追問陳凌風會怎麼理，但話到邊，卻又了回去，陳凌風會怎麼理，他還不清楚嗎？

其實看到資料的第一眼起，楊雪就知道，最正確的理方法是什麼，那種理方法，能讓他，能讓陳家獲得最大的利益，但那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所以他急飛回京華，希能從陳凌風這裡得到更好的意見，可是，看到陳凌風的表，楊雪知道，他，還是太天真了。

微風吹過，樹葉在空中搖曳，灑下一片影，將楊雪籠罩其中，楊雪沉默了良久，方才道：「能放過方明景嗎？」

陳凌風聞言，不由得看向楊雪，意味深長的眼神中，詫異和不解兼而有之，但楊雪的目迎了上去，與陳凌風織，對視，片刻之後，陳凌風轉開了頭，向楊雪道：「你覺得其他人會放過他嗎？」

「我知道了！」

楊雪不再說什麼，轉而去，只是，在轉的一剎那，他心裡發出深深的嘆息。

近三十年，方明景創立了龐大的經濟帝國，並以這經濟帝國，控制著無數的財富與人脈，但他恰恰忘了，人是會變的，最難也最無法控制的，便是人。

而控制力越強，反彈便愈大。

就如京華四大公子，他們或許能被方明景控制一時，但他們的父母，他們的家族，怎麼可能允許方明景一直控制著他們的子？

所以，到了圖窮匕現，非此即彼的選擇時，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拔刀相向，將危及他們，危及他們家族的方明景除掉！

或許，方明景早有自保的手段，或許，方明景手裡有同樣的一份資料，但他忘了，他面對的是一張網，有他親手心編製的一張網，現在，那張網會縱橫錯，不風的將他網在其中。

一時之間，楊雪忽然想起了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步出陳家大院，陳凌風安排的車已經在門外等候，楊雪坐在車裡，著蜿蜒起伏的景山，視野之中，景山鬱鬱蔥蔥，林深草長，只是在楊雪眼裡，卻有種深不可測的覺。

就如某些人。

他們不僅深不可測，而且可以如機般不夾雜任何，楊雪知道，那些人更適應制，更符合制的需求，但是，他永不會為那樣的人。

因為他有，他還是願意做一個有有、有的人，而非機。

當楊雪回到碧水菀，與陳雅深相擁，將孩子抱在懷中，看著孩子天真爛漫的笑臉時，楊雪心裡愈發的堅信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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