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渡平能功，拿著三萬人的命在賭，固然是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在裏麵，可是他能功，更大的因素卻是運氣。

    若是諸葛亮還活著，鄧艾這一出八是會全軍覆沒的。

    這種說法來源不像是後世評說的‘郭嘉不死、臥龍不出’這麽玄乎，而是有事實據的。

    即便是擁有了天嶺這樣的天險在保護著川地的側翼，諸葛亮依舊是非常重視這一帶的防，在江油設了關卡，也部署了五千兵勇。

    諸葛亮死後，劉禪就把這塊地盤給忘的死死的，還從中走了兩千人，當時薑維也曾提醒過他，可惜寵幸侍黃皓的他，已經聽不進這些話了。

    神兵天降的鄧艾帶著一萬五千人把隻有三千兵的江油關守將馬邈嚇的直接開城投降了。

    這才使得擁有益州天險的蜀漢，竟然在短短三個月就亡國了。

    從這個層麵上看，鄧艾的運氣不可謂不好。

    甚至，如果守將不是馬邈，而是馬邈的夫人李氏，鄧艾可能都得葬在這江油關下。

    馬邈投降的時候，李氏是極力勸阻的，連都看出來了，鄧艾已經無糧，隻要關閉城門，都能把他的人給死。

    可惜啊，被嚇破了膽的馬邈哪能輕信婦人之言呢？最後為了心中大義，李氏直接上吊自殺了。

    於是才有了：後主昏迷漢祚顛，天差鄧艾取西川；可憐蜀多名將，不及江油李氏賢。

    帶著九百人的高順，幾乎沒有費任何的力氣就攻了擁有涪江引流護城的江油城，甚至，比曆史上的鄧艾都輕鬆。

    因為這個時期的江油隻是一個小城郭，江油真正被修建為江油關，在各險要設隘是建安二十四年的事，也就是公元219年，而且整件事也是由諸葛亮推的。

    劉璋顯然是沒有諸葛亮的戰略目，跟劉禪一樣，沒把這江油城太當一回事。

    而且，這江油城裏，原本就隻有一千軍，老曹帶兵漢中後，為了補充兵源，劉璋又從這裏走了八百人，整座江油城，隻留下了兩百人算是維護日常治安。

    本就沒有作戰經驗的巡防兵，在看到高順帶人殺到後，比馬邈還誇張，選擇了丟下兵，雙手抱頭蹲在了牆角，抵抗的勇氣都沒有。

    其實，天府之國是足以養兵三十萬的，隻能說劉璋確實不是個雄主、霸主，但還算賢良，這些年並沒有窮兵黷武而橫征暴斂，馭民也極為厚道，稅賦輕盈，總而言益州的百姓過的還算可以。

    幾次募兵增稅，都隻是為了抵張魯的進攻罷了。

    這也是為什麽號稱升龍之地的天府之國竟然隻有區區三萬兵馬。

    終於，高順的人馬在江油得到了短暫的休養，糧草也得到了補充，休整了三日後，他們換上了蜀軍的戰甲，朝著涪城開始急行軍。

    “別駕大人，外麵有一裨將，自稱江油守將陳翊麾下，有要事稟報，請求別駕大人接見。”

    涪城，張鬆的臨時府邸，坐在院子裏喝茶的張鬆聽到下人來報，有些茫然。

    江油守將陳翊他並不認識啊，跑這來幹嘛。

    短暫的狐疑後，還是揮了揮手，道：“帶進來。”

    一名魁梧黝黑的漢子走進來後，作揖道：“末將見過張別駕。”

    張鬆‘嗯’了一聲，點頭道：“來此所為何事？”

    魁梧將軍並不答話，眸子掃向一旁的下人。

    張鬆皺了皺眉頭，隨後揮手示意下人退下，不悅道：“到底何事，神神的。”

    見下人已走，院子裏隻剩下張鬆的時候，魁梧將軍昂首，沉聲道：“別駕大人，我乃高順，軍師要的東西，你準備好了嗎？”

    張鬆怔了怔，腦海裏在搜尋著高順的名字，須臾，他眸子猛然瞪大，手中的茶杯手摔碎也顧不得，站起來驚呼道：“你是威將軍高伯平？”

    見高順點頭承認，張鬆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置信道：“你是如何來到涪城的？”

    他完全不能理解，難道，劍門關已經失守了？

    這絕對不可能啊，就算典默再厲害，那可是劍門關啊，怎麽可能悄無聲息的就給拿下了。

    況且，如果劍門關有失，這涪城應該是最先接到消息才對。

    “此事說來話長，就不跟先生贅述了，我來此是軍師的命令，他說你有東西會給我。”高順低聲音，也有意提醒張鬆莫要大呼小。

    大概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張鬆才趕忙張了一番，確認周邊沒人，才把高順拉進了房。

    關上房門後，他從臺案上拿來一張地圖，指著地圖上一批注了‘牛尾穀’的地方說道：“還有三天都的糧草就會運抵，按照慣例，會在涪城待一天再出發前往劍門關，這牛尾穀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高順看著地圖，先找到了涪城的位置後，在腦海裏消化了一番便大概知道了牛尾穀的位置和距離。

    隨後，他又麵帶狐疑的看向了張鬆。

    反應過來的張鬆連忙道：“每次運糧的數量和人數都不固定，這一點要等他們到了涪城我才能確定。

    不過上一次已經運送了軍械。

    我估計這一次隻有糧草，如果隻是糧草運輸，護糧隊在一千人上下。”

    牛尾穀在涪城東南四十多裏外，他們要三天後才能抵達涪城，再休整一天，也就是得第四天夜，或者第五天清晨才能趕到牛尾穀。

    高順簡單的分析了一番，便將地圖直接收了起來。

    “城裏有多人？”

    “不多，一千人而已，除了日常巡防外，也作為糧草運輸的後備力量。”張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高順點了點頭後，沉聲問道：“你能調的了嗎？”

    “這...”

    張鬆一臉尷尬的訕笑，“這恐怕還辦不到。”

    隨後，他又趕補充道：“不過裏頭有百人隊伍是願意聽命於我的！”

    百人...

    高順挲著下，蹙眉道：“也不錯了，如果...劍門關的敗兵進了涪城，你但見東南方有子寂燈升起，便在當夜三更令這百人開西城門，即時你的功勞我會如實上報的。”

    “好好好。”

    張鬆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後，窘迫的問道：“子寂燈是什麽樣子的？”

    啊這...

    高順眼中帶著幾分鄙夷，竟然連子寂燈都沒見過，還自詡川蜀大賢。

    他找來一張帛布，描繪了一下，又在一旁比劃了一番，終於讓張鬆有了個大概的印象，“早就聽聞過這子寂燈，還道是坊間百姓的謠傳，想不到世上真有如此神。”

    一切都辦妥當，高順也不敢逗留太久，便帶著地圖離開了張府。

    他走後，張鬆依舊搖頭晃腦的呢喃道：“這家夥，到底是怎麽來到涪城的，侯爺用兵，真是出神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