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龍璽臺嚷起來，指著首級大喝；“多爾袞！這是多爾袞！”

    哇——眾人一片嘩然，驚駭不已！

    幾年前多爾袞率領八旗關劫掠，數次屠城，可以說是兇名遠播。如今在山東地區，老百姓談虜變，嚇唬孩子都說多爾袞來了！

    眾人今日見了這個大魔頭，許多人是又驚又懼，又怒又喜。

    薛國觀看了看眾人神，捅了徐文爵一下，向他使眼。

    徐文爵會意，向前了。他一邊仔細查看，一邊若無其事般說道；“這是多爾袞嗎？韃子都是禿瓢腦袋，可別糊弄大夥啊！”

    龍璽臺氣憤；“國公爺這是什麽話？難道本將軍聯合城裏，誆騙大夥不？這裏許多人都見過多爾袞，大夥說是不是？”

    “沒錯，就是多爾袞！”

    “是他！化灰我也認得！”龍向天等人吆喝著。

    史可法膽子很大，手把腦袋拿出來，仔細端詳。

    眾人安靜下來，隻看著史可法。

    當年濟南大捷，史可法與多爾袞不僅打過一場，而且麵對麵換過俘虜，自然認的。

    汪兆龍本想收回首級，因為是史可法才忍耐下來。這麽重要的東西，若換作其他人，是萬萬不能假手他人的。

    史可法放回首級，尋眾人，高聲喝道；“老夫可以斷定，這顆首級就是多爾袞！”

    哈哈哈，眾人一顆心放下來，一個個喜笑開。

    史可法是東林領袖，讀書人的楷模，無論品還是信用，那都是沒得說的。眾人自然不會再有疑慮。

    薛國觀一計不，隻好親自上陣。他向前了，假模假式對劉有福說道；“多爾袞這個大魔頭死有餘辜，山東百姓大仇得報，天理昭昭啊！隻是不知道虜寇究竟傷亡幾何？首惡伏誅，牛鬼蛇神也要一網打盡才好。”

    劉有福心領神會，滿臉可惜般說道；“虜酋伏誅，韃虜傷亡應該不。不過他們真人分作八旗，各不所屬。究竟傷亡幾何，也未可知？”

    旁邊徐文爵說道；“真八旗向來各自為戰，若隻重創多爾袞所在之鑲白旗，隻怕惹惱其他各部，反招來報複，實在不妙。”

    龍璽臺氣憤；“這是什麽屁話！怕敵人報複，就不殺敵了？多爾袞是八旗首領，他都被殺了，滿洲八旗必然傷亡慘重！你們沒打過仗，在這裏胡說八道！”

    “放肆！”徐文爵指著龍璽臺；“我乃是當朝國公，我祖上是開國功臣，你怎敢如此說話！”

    龍璽臺毫不示弱；“我就會這樣說話！你祖上開國功臣，跟我有什麽關係？難道要我們謝你八輩祖宗，給你祖宗丟人了！”

    “你……”徐文爵沒想到龍璽臺如此強，指著他，

    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放在幾年前，龍璽臺這樣的武將哪敢在國公麵前造次。可如今的世，掌握軍隊的武將誰會在意落難貴族。

    這邊吵鬧著，汪師爺又讓家丁打開一個口袋。

    那家丁從口袋當中掏出幾麵軍旗，旁邊家丁過來幫忙，一起向眾人展示開來。

    眾人不管二人吵架，圍上去觀。

    “以後再和你理論！”徐文爵借機下臺，也來圍觀。

    那幾麵軍旗正是真八旗的指揮大旗，正黃旗、鑲黃旗、正白旗、鑲白旗、正藍旗、鑲藍旗一共六麵。

    真的軍旗許多人都認得，眾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汪師爺高聲說道；“這次韃虜關，多爾袞一共帶來五萬人馬，八旗之中來了六旗。”

    “淶水一站，我山東聯軍與寧遠軍前後夾擊，殺得韃虜橫遍野！多爾袞數萬大軍，除了幾千蒙古人逃出關外，餘者全軍覆沒！”

    “這六麵韃子的軍旗，就是在此戰中繳獲。大夥可以仔細看看，這邊角的龍紋當中，還暗藏著韃虜的文字，隻是有些被跡模糊了。”

    眾人聽他這樣說，個個歡欣鼓舞，喜笑開。

    黃宗羲笑道；“闖賊兵敗西逃，韃虜灰飛煙滅，如今國為之一清，實在是百姓之福，萬民之幸啊！”

    哈哈哈，黃道周老臉都笑了；“太好了！老夫原本想著為國捐軀，隻怕力有不逮不了事，沒想到否極泰來，國事竟如此遂順！東王李建安匡扶社稷，扭轉乾坤，實在超凡絕倫，令人敬佩歎服！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哈哈哈，眾人開懷大笑，滿心歡喜。

    薛國觀幾人皮笑不笑，他們希大明朝穩定，卻害怕這種穩定造權力轉移，讓自己失去權力。

    徐文爵道；“咱們別高興的太早了，東王殿下大敗韃虜，山東兵馬必定傷亡慘重。如今國事崩裂，各地軍頭林立，不順朝廷者十之八九。若山東兵馬折損太多，隻怕朝廷不穩固啊！”

    眾人笑不出來了，心裏想到左良玉、鄭芝龍、李自幾人。

    汪師爺笑道；“大夥不必擔心。山東聯軍與寧遠軍剿滅韃虜，自傷亡卻不多。兩軍合計陣亡不過數千，傷兵不足萬人。”

    眾人聽了又驚又喜，喜出外，喜笑開。

    “不可能！”薛國觀再也忍不住了，喝道；“這不可能！多爾袞與吳三桂合起來十萬兵，李建安沒有全軍覆沒已經是奇跡，怎麽可能保存實力！”

    汪師爺氣憤兇狠；“薛大人！剛才我們楊大人已經說得明白，平西侯是我大明朝的忠臣良將！你是耳朵聾了還是故意搗，為何又汙蔑平西侯？”

    薛國觀全不理會，大聲喝道；“諸位！山東兵馬傷亡慘重，如今北方糜爛至此，不可再為都城了。咱們還是趁早迎接萬歲爺，去南方避難要。”

    阮大鋮眼睛一亮，跟著吆喝起來；“說的對啊！正所謂狗咬狗兩，就算李建安贏了，必然也是傷亡殆盡，無力回天。北方缺食兵禍連年，還是去南京舒服啊！”

    眾人聽他們這樣吆喝，心思又憂鬱起來。靖海軍如果傷亡慘重，李建安恐怕難以掌控北方局勢。別人不說，就是李自再打來就難辦。

    許多人小聲議論起來，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