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洪範一跺腳；“還能有誰！咱倆的冤家，和咱倆連反詩那位！”

    李建安想起了楊文嶽給他看的反詩；“大明山河哭天日，洗九州李自！”

    李建安心中激；“你是說，我那位本家出山了？”

    “可不是嘛！聽說他進了河南，短短兩個月時間，就掀起一片雨腥風！他的隊伍從十幾人發展到幾千人，連著打破兩座縣城。”陳洪範道。

    李建安又是一驚；“怎麽會發展那麽快？兩個月時間翻了上百倍？”

    陳洪範道；“聽說河南秋糧欠收了，老百姓忍挨，朝廷又催糧甚急。”

    “李自這個大忽悠已經聲名鵲起，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哪裏抗他忽悠，被他一呼百應，紛紛揭竿而起！”

    “他還給自己編了順口溜；吃他娘！喝他娘！打開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

    李建安皺起眉頭，呲牙咧；“既然知道河南欠收，朝廷為什麽還要催糧？”

    “你這不廢話嘛！朝廷如果不催糧，咱們這十幾萬大軍，幾萬馬匹，還不早就死了！”陳洪範道。

    “你懂個屁！”李建安生氣，給了陳洪範一掌；“京畿附近百裏沃野，多皇莊田莊大莊子！他們今年收都不錯，不向他們收糧，卻去災區催糧，簡直就是殺取卵，竭澤而漁！”

    “你小點聲！”陳洪範害怕，鬼鬼祟祟又向外麵看了看，這才說道；“那些皇親貴胄的莊子，向來是不納糧的。去年他們損失不，今年好不容易收獲一些，怎麽可能讓他們納糧。”

    唉！李建安歎了一口氣；“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麽朝廷和萬歲爺都在催促咱們決戰。他們是怕耽擱下去，李自會快速做大，以至於養虎為患，不可收拾。”

    陳洪範道；“你算是說對了，朝廷對咱們而不宣，為的就是穩定軍心。皇上希我們大軍盡快得勝，好回到關滅了李自。時間拖久了，可就來不及了。”

    “這事督師知道嗎？”李建安問。

    “那我不知道。”陳洪範猶豫一下；“你可千萬不要和督師。擾軍心，可是殺頭的大罪！咱們兩個還要多活幾年呢。”

    李建安笑道；“放心吧，我什麽時候坑過你。”

    陳洪範笑道；“那是，賢弟的人品沒得說。”

    這時候，外麵有幾個人向這邊走過來。

    陳洪範開門簾仔細一看，原來是洪承疇和黃師爺，還帶著兩個親兵。

    陳洪範放下門簾，對李建安道；“洪督師向這邊過來了，咱們快坐下。”

    兩個人急忙坐回位置，陳洪範夾了許多菜，大吃大喝起來。

    片刻，有腳步聲停在門簾外麵，黃師爺的聲音說道；“李侯爺在裏麵嗎？”

    李建安起，拉開門簾。他看見洪承疇，大驚失；“督師，您怎麽來了？”

    洪承疇笑道；“有點小事，過來找你。”

    “哎喲！督師您來了！”陳洪範從裏麵衝出來，喜笑開。他開李建安，高高掀開門簾，笑道；“我們正要吃火鍋，您來的正是時候，我請您吃火鍋。”

    洪承疇笑道；“好啊，我們幾個正好沒吃呢。”

    “快請快請！大夥都裏麵請！”陳洪範將幾人讓進去，拉拉扯扯給安排座位。

    李建安跟進去，斜眼看著陳洪範忙前忙後，心理暗罵；“你個王八蛋，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陳洪範安排完了座位，起對李建安道；“別傻站著，再拿一些蔬菜出來，再加點炭火。”

    李建安大搖大擺坐回自己位置，指向旁邊笑道；“都在那邊呢，我要和督師說話，你自己忙活吧。”

    陳洪範瞪了李建安一眼，自己過去忙活起來。

    李建安給洪承疇一副幹淨的碗筷，笑道；“督師，吃菜呀！大夥吃呀！”

    “好。”洪承疇幾個人答應了，吃喝起來。

    陳洪範忙活完了，這才坐下來。他給洪承疇倒了一杯酒，笑到；“督師，您找我們有什麽要事？”

    洪承疇放下筷子，說道；“現在塔山完全打通了。之前本督曾經答應過胡大雨，要把將們的蔬菜瓜果送到山上去。”

    “我年紀大了，山路不好走。不如你們代我走一趟，和三桂一起上山，問一下山城裏的將士們。”

    陳洪範笑道；“這是好事啊！我代督師前去。我這人就是不怕辛苦，任勞任怨。”

    洪承疇笑道；“還有一件事：這次運來的蔬菜瓜果本來就不多，送給塔山後，咱們這些將的小灶就沒得吃了。晚上開會的時候，我準備說一下，怕下麵人有意見。到時候你們幫我挑個頭，支持一下。”

    陳洪範犯了難，猶豫起來；“我現在手下沒兵，說話沒分量。建安，這事還得你來說。”

    李建安笑道；“好事就是你去，得罪人的話就讓我來說。你還真是個大聰明啊！”

    哈哈哈，陳洪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看看你，這是啥話。現在咱們整支大軍裏，就屬你李侯爺的信譽最好，威也是最高的！”

    “洪督師這樣看重咱們，親自過來找咱們幫忙，咱們肯定要支持一下。”

    “我去山上問，是幫你分擔辛苦，怕你累著了。你要不怕累，咱倆一塊去。”

    李建安看了看洪承疇神，笑道；“就屬你能說會道！行，問你去吧，蔬菜的事我來說。”

    洪承疇非常高興，端起酒壺給李建安倒酒，笑道；“賢弟，這段時間你辛苦了。你對愚兄，對咱大軍的好，老哥我都記在心裏。”

    酒杯倒滿了。洪承疇端起酒杯，遞給李建安，笑道；“天降大任！當仁不讓！青藍，遼東的這片場麵，還是要你幫老哥，再撐一撐！”

    李建安端著酒杯，看著洪承疇；“為了國朝，為了華夏，建安願追隨督師，攻堅克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請！”

    “請！”

    兩個人一同喝了。

    吃完飯，陳洪範上四個親兵，跟隨洪承疇回到中軍大營。

    吳三桂已經從張若麒那裏領到了瓜果蔬菜。

    陳洪範與吳三桂會合，一行幾百人扛著瓜果蔬菜，從大營東南邊出營，爬山上行。

    塔山並不高，不過山路有些崎嶇陡峭。

    爬了半個時辰，眾人進塔山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