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司機送回去。”男人已然開口，沒有轉圜的余地。

陸忱星到底還是小，眼底的驚惶與傷掩飾不住，就被保鏢不由分說帶了出去。

待離開，陸懷淵才屈指著眉心，沉聲對在杵在一旁的司機開口:“送去姑姑那里。”

莊清時在孩的位置上坐下，離他近了些，聲道:“就知道你還是舍不得。”

男人似乎凝眸在思考什麼事，因此連的靠近都沒注意到。

半晌，他闔了下眼，“是我把養得太驕縱了。”

莊清時仍是笑，“我也一直奇怪呢，陸家是整個榕城出了名的家風優良，家教森嚴。再往上數一輩，那都是軍區大院里規整出來的國之棟梁。我以為你也會培養出一個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怎麼好像……”

和想象中截然不同呢。

雖說他嚴厲，但也只是最近的事。

前幾年，陸忱星小的時候，他和他大姐一樣寵著那孩子。

莊清時離他們的生活最近，看得也最清楚，陸懷淵，其實比他大姐更要溺陸忱星。

為父親，在很多他該擺出威嚴的時刻，他都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竟像是……在縱容兒變這一副刁鉆蠻橫的格。

莊清時不止一次這樣覺得，但又想不通，他故意養一個刁鉆蠻橫的小公主，是為什麼呢？

莊清時的疑讓陸懷淵沉鑄的眉心倏爾被了下，他平靜地一筆帶過，“大姐寶貝，我也不愿苛責。”

“也是。”人點頭，算是接納了這個說法，“大姐對忱星的好，怕是誰都比不上。”

陸懷淵沒搭話。

莊清時沉默片刻，又試探道:“懷淵，我一直想問你，忱星是不是大姐的孩……”

“不要胡說。”男人冷聲截斷，“這話傳到忱星耳朵里，又要胡思想了。”

莊清時閉口不夜了。

其實和外面的人有著一樣猜測。

畢竟這孩子的世，簡直就是個謎。

每次問大姐的時候，大姐也不肯多說。

甚至有段時間總在想，忱星有沒有可能是唐夜的兒。

但大姐聽了這個猜測以后，冷冷嗤笑，“忱星怎麼會是那個掃把星的兒？還是你覺得，我會替唐夜養兒？”

的確，不會。

大姐對唐夜的厭惡，沒誰比莊清時更清楚了。

氣氛忽然降溫。

相對無夜時，陸懷淵的手機響了。

莊清時在屏幕上看到“宋井”二字，莫名懸起的心才稍稍落定些。

“什麼事。”男人波瀾不興的話音響起。

宋井在那邊道:“陸總，醫院傳來的消息，唐小姐進了急救室，正在搶救。”

莊清時就在他邊，聽得一清二楚，下意識就抬眼向男人的臉。

只見那冷峻的側像是被冰封住，一雙眸子幽深無底，“知道了。”

莊清時見他掛了電話起，心里“咯噔”一聲，下意識抓住他的袖，裝作沒聽到電話里的容，明知故問道:“你……你去哪里？”

陸懷淵斂眉瞧著被抓住的袖。

下午，也有一雙寡白無力的手，曾這樣抓著他。

他披上外套，淡淡道:“吃完了，我去結賬，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家！”莊清時不松手，急切地盯著他，到他冷清的眸，又了語氣，“懷淵，你這段時間太忙了，好不容易才有時間陪我吃個飯，不要這麼快回去，好不好？”

他闃黑的眼底升起一片迷霧，很厚重，令人看不穿。

可是嗓音卻低沉得好聽，“那你想去哪？”

莊清時想了想，咬，小聲道:“出去走走。”

男人低笑，“你這張臉，放在哪都有人認識。還是你想帶著一群狗仔一起出去走走？”

莊清時黯然道:“好吧，那……回家。”

說完，拿起包包，待他結完賬，上了他的車。

車子一路開回住的高級公寓，熄火后，男人點燃了一支煙。

莊清時拉開車門下車，他亦是下了車。

“那我先回去了。”道。

男人俊長的眉一揚，煙霧從他的薄中溢出來，“不請我上去坐坐？”

莊清時一愣，“你不是……”

要去醫院看唐夜嗎？

“我怎麼？”

喜悅忽然沖垮了的心門，莊清時挎上他的臂膀，揚起笑容，“沒有，上面的很呢，打掃的阿姨這兩天休假，你可別嫌棄我。”

“嗯。”他應了，鎖上車，隨一起上了樓。

屋子里確實有些，但思及早出晚歸的生活，這已經是相當可以接的范圍了。

莊清時換了居家的服，收拾好沙發，讓他坐下，又為他沏了杯茶。

男人鼻翼輕聳，“金駿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