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陸陸續續被引到了溫家主宅。
宋井帶著人到了臥室門口,宴會廳那邊也聽見了靜,一群無所事事的達貴人們紛紛趕來看熱鬧。
墨嵐和顧況也在其列,但二人顯然都沒有什麼看熱鬧的興致。
唐夜不見了。
他們找了將近二十分鐘也沒看到人。
“我讓你跟著,人呢!”墨嵐怒聲質問。
顧況苦著臉,“我確實是寸步不離地跟著老大,可是一進花園人就不見了……”
“你知不知道夜夜晚上看不見路,萬一在這里出點什麼事,我看你拿幾條命來還!”
對面,陸懷淵的臉也好不到哪去,他深寂如海的眸子定定攫著宋井,冷聲問:“怎麼回事?”
宋井邊站著另一個穿著藕的人,形與莊清時相似,化著濃妝,也看不出本來容貌。
那人被這深沉威嚴的男人一眼看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慌慌張張地低了聲音道:“陸、陸總,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是按照宋書的意思,等莊小姐出門,我就準備進去。可是我到的時候,門已經從里面鎖上了……”
男人眉目沉,如同鋪開了一層冷落的秋霜,讓人不寒而栗,“門鎖上了?”
他看向宋井,“你剛才是怎麼跟我說的?”
宋井不知所措道:“陸總,我是真的看到剛才有個穿藕服的人站在門口,后來好像還被溫爺拉進去了……”
如果不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這位、拿來替換莊清時給溫爺睡的人,那屋里那個人,是誰?
記者們聚在門口,就等著誰一聲令下將門打開,沖進去拍個大新聞。
畢竟有人提前料說,今晚溫小爺居然嗑了藥,還了外面不三不四的陪酒來家里搞。
墨嵐握了拳,臉上紋不,所有緒都收斂起來,看向側匆匆行來、面凝重的老人,“溫董。”
“這是怎麼回事?”溫董事長疾夜厲道,“都聚在犬子門前是干什麼?這里有什麼可拍的?”
“門外是沒有,溫董不妨把門打開,讓我們瞧瞧里面?”人群中有人笑道。
溫董事長氣得用拐杖敲了敲地板,可是事已至此,不打開門又堵不住悠悠眾口,他只好咬牙道:“管家,開門!”
門打開的剎那,一紅酒的氣息撲面而來。
男人的低吼和人尖的聲音織在一起,別提有多刺耳了。
溫董事長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猛地手將燈打開,“溫子昂,你個孽障,還不快穿上服給我起來!”
隨著臥室里亮起的燈,一群記者沖進去,閃燈亮了一片海。
床上有個衫狼藉的人,無力地被綁在那里,垂著頭,看不清的臉。
白皙的皮上沾滿了紅酒的酒漬,晚禮服還沒完全褪去。
看得出來溫子昂也是個會玩的,估計是想從上到下,慢慢將酒舐干凈,這才沒一下子了。
不過,這畫面也足夠沖擊視覺了。
唐夜被突然亮起的燈閃了眼,緩緩抬起頭,從形形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蕭疏軒舉、湛然若神的男人。
陸懷淵也看到了。
無波無瀾的黑眸里,猛地掀起一陣遽烈的風暴。
那風暴之下,是無人能懂的怒火滔滔。
只差一個引信,就能燃這整間屋子。
“溫子昂。”男人握了拳頭,忍著沖上去將他活活打死的沖,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如同奪命的閻羅,“你好大的膽子。”
他說話的節奏沒有變過,自始至終維持在同一個幅度,可夜語中的張力與穿力卻滲到了空氣中的每個角落,讓人膽寒。
溫子昂也清醒了不,呆呆地看了看床上的人,又呆呆地著門口一群人。
子一,他趕裹著毯子起,“不、不是的,怎麼是?”
他頭痛裂,扶著額頭,“不對,我明明是和清時……”
“你還想對我們陸總的未婚妻下手?”宋井眉一豎,冷聲道,“你真是無藥可救!”
他這麼一說,旁人才回想起來,莊清時才是陸懷淵的未婚妻,而床上的人,并不是莊清時。
為什麼,方才那男人看到如此畫面的反應之大、怒意之盛,竟比此刻聽到莊清時的名字還要濃烈許多。
“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是被人陷害的!”溫子昂“嚯”地手指向陸懷淵,“是不是你!”
而陸懷淵的黑眸冷冽,寒氣四溢,“溫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無地著那狼狽可笑的男人,如同看待一個將死之人。
宋井眼皮一跳,有種奇怪的直覺——
原本,陸總對溫子昂下手,只是想暫時為董事長打溫家這個政敵,并不打算一舉將其消滅。畢竟溫爺無論用藥還是嫖人,都不算是能徹底擊垮溫家的罪名。陸總行事向來沉穩妥當、思慮周全。若想除掉大勢大的溫家,他必會從長計議。
可是此刻,男人一舉一中撲面而來的凜凜殺機異常明顯。
竟仿佛,是要將溫子昂這個人,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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