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泱沒來，景桓已經走了。”葉戎道，“說有話跟景桓講，問了我登機信息，但沒到。”

墨鈞言：“手機關機，會不會上了同一個航班？”

葉戎：“……”

張召蘊：“我再打一個給。”

這次，打通了。

張召蘊寒暄了幾句，又問：“泱泱，你人在哪里？”

“路邊。”墨泱手機的背景音里，還有飛機轟隆起飛的聲音。

在距離機場一公里的路旁停了車。

墨鈞言讓張召蘊和葉戎先回，他自己去找墨泱。

墨泱靠著亮跑車的車，注視遠時不時起飛的飛機，手里點燃一煙。

纖白手指夾淺棕煙，輕霧從紅間旖旎而出，給那雙嫵眸子添了迷蒙。

靜靜看著遠。

墨鈞言走到邊，也靠著車拿出香煙。

“怎麼來這兒了？”他吸了一口煙，才問。

墨泱：“腦子發熱，想見見他。”

“見他做什麼？”

“離婚的時候，我打了他一頓，還詛咒他去死。這段日子冷靜了，想著我們倆前前后后幾年時，他沒對不起我。

哪怕他出軌有了私生子，過不抵功，他給了我很多。

他這一去，可能三五年不回來，也可能一輩子不回來，我想跟他道個歉。”墨泱道。

墨鈞言聽著平鋪直敘，心里酸得厲害。

“那怎麼不進去？”

“進去了，我又出來了。”墨泱道，“我不想道歉。”

“對，沒必要，他先出軌的……”

“我是覺得，若是恩怨兩清，這輩子我們可能就再無瓜葛了。”墨泱低垂了視線，輕輕咬著煙吸了一口，“我想留個念想。”

墨鈞言：“你真沒出息。”

墨泱手里香煙到底了，將煙踩滅，使勁往里噴清口氣的噴霧。

噴霧很辛辣，嗆得口鼻都發酸，一滴淚不知不覺落。

轉過臉，借著蓋噴霧的蓋子，把眼淚掉了。

這天，墨泱和墨鈞言在路邊站了很久。

步景桓的飛機起飛了，墨泱估算著時間，似乎看到了那一架。

問墨鈞言：“小叔，你說他喜歡過我嗎？在一起那兩年多。”

墨鈞言：“喜歡不能當飯吃。你有鉆石，還是想買珍珠；有白金腕表，還想要鑲鉆的。喜歡就這麼回事，不值錢。”

墨泱著天際縹緲的云，突然說：“我像是個牧民，我的是我豢養的牛羊。當這塊地的草不適合了，我就得趕著我的牛羊遷徙，去另一塊草場。”

墨鈞言：“長久是一種奢。除了老了走不，才會定下來，否則每個人都會漂泊。”

“所以錯的人是我，我對步景桓那塊草場太深了。早應該明白，我只有三年時間的。”墨泱道。

墨鈞言拍了拍腦袋：“好了，偶然發泄發泄。要趴我懷里哭一下嗎？”

“不了，我要回家。”

又說，“半年，我要再談一個。”

墨鈞言：“不要吃回頭草。”

“你說秦天？”“對。”

“他就是個小垃圾，他整個人賣了都不值錢，我憑什麼要吃回頭草？”墨泱說。

墨鈞言：“……”

這天墨泱回到家，一個人坐了半夜，無法眠。

枕邊似總有步景桓的呼吸。松木味道，一點淡淡煙草氣，清冽炙熱，很好聞。

他這一走，隔著山與海，徹底消失了。

墨泱至今為止，每次想起他，心都在鉆痛。

甚至假設自己永遠麗，等他到了四五十，發胖發時，站在他面前，讓他自慚形穢。

他為什麼要犯這種錯誤？

若沒有小孩，其他事也許墨泱就原諒他了。

哪怕他只是酒后跟卓寧睡了呢？依照墨泱現在這個痛苦的程度，寧可不要尊嚴也會挽留他。

但孩子……

不，這個底線不能破，墨泱接不了這個。

晨曦從窗口照進來時，才知自己枯坐了整夜。

電影開機在即，學姐帶著去補了幾個醫項目，又讓好好鍛煉自己的材、養好自己的臉，勤上小劇場。

學姐非要讓墨泱卷起來。

在忙碌中，悲痛的緒緩緩后退，墨泱又正常了點。

轉眼到了電影《霜華》開機的日子，墨泱把自己助理和經紀人梁詩過來，幫襯收拾行李。

劇組在距離俞城一百多公里的海濱小鎮取景，墨泱可能兩三個月都不回市區。

安靜封閉的環境，對療傷更有益。

秦天打電話給：“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租了保姆車，我帶著助理和經紀人自己去。”墨泱說。

秦天在電話里有點猶豫：“墨泱……”

“怎麼了？”“二號換了。”

“然后呢？”不解。

二號換了跟有什麼關系？男主換了都跟無關。

反正墨泱演技好，只要導演認可，配合時間，沒有帶不的同事。任何男主角，都可以和他演好。

“二號是喬長橋安排的，他可能要常駐劇組。”秦天道。

墨泱：“！！”

“我盡量協調好，你有個心理準備，好嗎？”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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