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是我多事了?怎麼辦?”魏啟峰也不氣,看向程立,“不如給一針,讓自生自滅?”
沈尋臉一白。
程立神鎮靜:“魏叔,留在這里,對我來說是個麻煩,對你來說也是。你應該查過的背景。”
說出這一句,他甚至未多看沈尋一眼,仿佛對于這個麻煩,實在頭疼至極。
“那你想個法子理。”魏啟峰盯著他一笑,笑意卻未及眼底,“小子,你是警察,你說,我憑什麼信你?就算你掉了那層皮,你也要讓我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樣。”
他站起,拍了拍程立的肩,看向葉雪:“我走了,改天你們去我那兒吃飯,嗯?”
言罷,他揮揮手笑著離開,像一位再慈、寬厚不過的長輩。
葉雪早已沒了胃口,拿起手中的電話:“廖生,把人帶走。”
程立卻徑自用餐,似乎盤中的點心堪比米其林三星水準,引他一心一意地認真。
直到半分鐘后他才接收到葉雪帶著探究與不快的目,卻只是淡淡出聲:“我會理。”
該怎麼理?
程立推開房門,著蜷在床畔的小小影,一步步走近。
他居高臨下,俯視緩緩抬起的容。彼此目會,仿佛一場無聲的拉鋸戰。
“程立,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是在演戲?”沉默許久后,終于是繳械投降。
可以配合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想起那次在翡翠酒吧,他忽然牽住的手,明明還不,但那指間的灼熱溫度,仿佛是他的掌上明珠。
他蹲下來看著,看一張雪白的小臉,雖然發凌,略顯憔悴,但仍是漂亮得不可思議。
這樣一個人,不應該來到這里。
的命運,是順利念完書,有一份喜歡并擅長的工作,同事友,上司重。嫁給一個溫優秀的男人,每天替他選襯衫、西服,踮起腳給他系領帶,一起吃早餐,等到下班出門時,他已經開車等在路邊。如此安穩一生,無憂無慮。
沈尋與他對視,猜不那雙深沉的黑眸里上演著什麼故事。
終于,他低頭輕輕一笑,那笑里是嘲諷,卻不知嘲弄著誰。
“你笑什麼?”沈尋沉不住氣,問出聲。
他靜靜地看著:“笑你蠢。”
言畢,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留對著空落落的房間,失魂落魄。
“你喜歡吧?”葉雪倚窗而立,指間的香煙已燒出半截灰,卻沒有一點吸過的跡象。
程立走那煙,彈了彈煙灰,放到自己邊,深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裊裊青煙掩住他半邊眉目,只聽低沉的聲音揚起:“你介意?”
一副慵懶的好嗓子,說著人的語句,人聽得越發心難耐意不平。
“怎麼會不介意?”葉雪手,掌下胡楂兒扎手,卻讓流連忘返,更有真實。
他不躲不避,側首看,一雙黑眸似笑非笑:“不高興了?”
“第一次知道你和在一起,恨不得立刻跑到你面前。”葉雪角輕扯,出一不快的心。
“之于你沒有什麼奪之恨,只是個因為工作認識的朋友。”程立拉下的手,語氣淡然。
“你睡過?”
“是睡過。但那和過一輩子是兩回事,不要胡思想。”他的頭發,聲音溫和,“我失去過你,不想再痛一回。”
這種東西,毒過海因,最怕擁有過,再失去。如果是那樣,還不如不擁有。
葉雪依偎進他的懷里,摟住他的腰,聽他穩健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就當聲聲許諾。
人人都只有一雙手,一個懷抱,只夠抓住眼前,其他的不過是妄念。
第十五章 在地獄
到這幢房子已經一天一夜,沈尋被鎖在房間里,除了用餐、沐浴和如廁,其余時間一只手都被銬在床架上。其間和接的就是兩個人,一個是位年紀五十多歲的婦人,華人長相,專門給送餐。另一個是位材高大、皮偏黑的男人,主要做的事就是給解手銬、戴手銬。兩人都不跟流,只是態度還算客氣。
這一夜沈尋睡得并不好,天沒亮就醒了。被銬著的手臂因為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有些發麻。盯著天花板上繁復的花紋,居然也是一朵朵罌粟的模樣。腦中像走馬燈一樣,上演這段時間的畫面。從到云南之后的一切,都像在做夢一樣,從未會過那麼深刻的甜,也不曾到那麼難過的挫敗。說不害怕是假的,心里清楚,也許下一刻就會死在這個地方,或者被染上毒癮,那樣的話比死了還慘。也計算過無數次,照目前的形,獨自逃跑的可能為零。
有人發覺失蹤了嗎?如果有,會是誰先發現?是小舅還是鄭書春?至于沈晉生……揚起角自嘲一笑。15歲那年,被那個變態抓住,關了整整兩天兩夜,到最后被救出,他都沒有出現在面前。是從新聞里看到他當時有公務在。父親這個詞,對來說是個奢侈品。
房間里并沒有鐘表,沈尋無法獲知確切時間。大概又過了一小時,門被從外面打開,那個男人來給解手銬,婦人也端了早餐進來。
“雖然我不知道我能在這里活多久,但如果你們不介意,不如告訴我你們的名字。”了暫時解放的手腕,看著他們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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