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地看向外面那張空無一的桌子和那把空著的椅子。
窗外,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從天亮下到天黑,從大雨如注到潤無聲。
一盞臺燈照亮小小角落,辦公室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他斂住心神,專心對待手里的檔案。
手機屏幕亮起,他心里一。拿起來看,是新聞APP的整點推送。
門口傳來兩下敲擊聲,是劉征明。
“對了,今天一直開會忘記跟你說了,沈尋單位領導說有要的事需要回去一趟,不確定還回不回來,不過我想你應該知道吧,”他在門邊打招呼,“還沒吃晚飯?”
“嗯,沒覺得,你先走吧。”程立抬眼看向他,語氣淡淡的。
劉征明點頭,臨走前囑咐了下:“當心,傷還沒好呢。”
程立放下手中的筆,從煙盒里出一煙,遞到邊,低頭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也許我喜歡你,只是我老病犯了,一直想尋找新鮮刺激,想找一個讓我停留下來的理由。
腦海中響起一道悉的聲音。
煙霧升騰,他瞇起眼,瞅著手里的卷宗,自嘲一笑。
這些嫌犯的名字里應該再添一個——沈尋。
案復雜,節嚴重。也許,最終會一樁懸案。
沈尋再回景清,已經是三天后。沃森那邊急著要把專訪發出來,就干脆留在北京,把這件事理完才離開。
從機場到景清,需要將近一個半小時。不過幾天,高原熾烈的,竟讓有種久違的覺。
車開到一半路程時,速度慢了下來,停停走走。
“堵車嗎?”問司機。
“前面收費站臨檢,估計是毒大隊收到什麼線報吧,”司機很有經驗地回答,瞅了下后視鏡,“排了這麼長的隊,真有運毒的,估計翅難飛了。”
“哦,”沈尋輕應了一聲,轉而心念一,從背包里拿出相機,“師傅,我下來走一段,你到收費站再接我吧。”
“好吧。”司機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同意了,還不忘叮囑,“姑娘,你不要拍啊,毒大隊那幫人規矩多的。”
“嗯,知道的。”點頭一笑。
收費站已經不遠,沈尋走了七八十米,就看到收費崗亭旁一道拔高大的影。
程立穿著黑夾克,戴著墨鏡,英氣人。午后的為他的側臉鑲上淡淡金邊。沈尋想起來,這令人眼的畫面,大概出自年紀比還要大的《壯志凌云》,二十多歲出頭的阿湯哥從戰機上下來,蛤蟆鏡下一張豪萬丈傾國傾城的容。
著著,角忍不住綻放笑容,怎麼也收不住,像個傻子一樣,忘記矜持,忘記負氣。
他沒有看到,轉頭和同事說話。
舉起相機。
突然間,一記炸響綻開,像是哪個調皮孩子點了鞭炮。沈尋跟著手一抖,就聽見有人在喊:“是槍!”
又是一聲響,沈尋幾乎條件反地同時按下快門,定格的圖像里,年輕警察被子彈貫穿的肩頭綻放出霧,融在里,灑出殘酷的艷。
尖哭喊聲此起彼伏,長長的車隊,一時間退無可退,一輛輛車里的人們作一團,生怕自己為槍下無辜亡魂。
“退后,找掩護!”程立暴喝,抬手擊住對方,一手迅速將傷員拉到警車后方。
江北靠在他旁邊,額頭上冒出一層汗:“特沒說有槍。”
“你按住他的傷口,等救護車來。”程立把傷員給他,起繞到警車一側。
“老大,那兒有個孩子。”張子寧指了指一個方向。
離他們二十米遠的路邊,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站在那里,像是嚇傻了,拼命地哭,他子還沒穿好,大概是剛才下車來撒尿。
“在對方擊區,太危險了,”張子寧抹了把臉上的汗,“我去把他抱走。”
程立抬手按住他肩膀。
“我去。”他利落出聲。
他正要起,對面突然閃出一道白的影,沖向了那個孩子。那一瞬間,他的眸驟然一沉,隨即低喝:“子寧,掩護!”
又是一陣綿的槍聲。張子寧余瞥見那個抱孩子的人,也是臉一變:“尋姐?”
只見一發子彈就在腳邊炸開,揚起塵土,張子寧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再看一旁的程立,他側繃,神也是異常難看。
眼看沈尋帶著孩子連滾帶爬地躲到一輛車后面,張子寧才呼出一口氣,但轉眼又差點被嚇得心跳停止。
只見向前探,似乎想要往前夠剛才掉落的相機。
程立心暗罵了一聲,黑眸盯著不遠的人,口急速起伏。
但似乎不管不顧,一心要拿到那個該死的相機。
他咬牙,心里測算了下距離,低聲吩咐:“子寧,掩護我。”
下一秒,他沖出掩護區域,飛奔向沈尋的方向,幾乎同時,子彈從他側掠過,他拎起相機,就地打個滾,躲進車側面,作一氣呵。
張子寧看得心驚跳,握槍的手心滿是汗。
狙擊手這時已經到位,在警告無果的況下利落扣扳機。一記槍響,毒販車里傳來一聲慘。半分鐘后,有兩個人舉著手下了車。張子寧和幾名警察迅速沖了上去,把他們在地上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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