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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吾弓良無所用……嘶……」一位頭髮有些花白的老者,著鬍子沉道。
崔厚畢恭畢敬道:「是的,父親大人,我看到此書是放在那豎子桌上,定是常看的,但那豎子帶我卻是看其他那些經史雅頌之書,唯獨不講此書,必有蹊蹺,我怕引起他懷疑,便先行回來了——只是我想不起來此句究竟出至何?」
老者,也就是崔厚之父,崔毅仰頭,瞇著眼,沉默良久方才說道:「看來你去試探是對的,此子果真另有玄機。你不認得此書也不怪你,因為此書不在經史,我懷疑此句出之……」
崔毅猛睜開雙眼,裡卻將聲音得很低很低,像是生怕被他人聽到:「……胡、非、子……」
「哦,啊!」崔厚大驚,「……胡、胡非子?莫非父親大人說的是那個胡非子?這麼說來,這豎子是得到了——」
「噤聲!」崔毅瞪了一眼。
崔厚自知失態,連忙也低聲音:「這麼說來,父親大人懷疑的可能是真的了?」
崔毅點點頭:「相傳胡非子巧於,留下五勇七匠十八法,但多有失傳……此子家道平平,突然拿出如此緻寶,所謂家傳多半是託詞……琉璃易碎難以雕琢,而此子琉璃珠花紋竟然渾然一,不見刀斧印記……」
「吾疑十有八九此子獲得胡非法……過幾日,你不妨邀請此子來莊,待為父再行試探一番——若是真的,不得……哼哼,另外你安排幾個手好的,趁此子不在家中之時,好好的查一下,小心一些,莫要讓他發現了。」
「父親大人的意思是——要查看些什麼?」崔厚還不是很明白。
崔毅有些無奈,怎麼這麼笨呢,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耐下子提點一下:「……制必有!多在蔽搜尋,看是否有不尋常之——明白嗎?」
「唯!」
在城裡一規模宏大,富麗堂皇的府,另外一位華服老者也在教訓自己的孩子,但是這一位就沒那麼好脾氣了。
「愚鈍!愚鈍!」
老者雷霆震怒,憤恨的拿著拐杖敲著地面,大廳外所有下人都立刻跪倒匍匐在地,不敢抬頭,連都不敢一下。
這位「愚鈍之人」也連忙跪倒在地,向前跪爬幾步,叩首道:「叔父大人請息怒!叔父大人請息怒!」
大廳外眾人也齊聲叩首道:「太傅大人請息怒!太傅大人請息怒!」
一時間廳廳外,院院外,皆靜悄悄一片,所有人都戰戰兢兢,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只聽到當朝太傅,袁隗大人劇烈的氣聲。
「……曹阿瞞!曹阿瞞之言!汝是姓袁還是姓曹?曹阿瞞汝食矢汝也食之?!」
這真是誅心之言了,袁紹嚇得連連在地上叩首:「孩兒不敢!孩兒有罪!」
袁隗息略略平定一些,讓大廳外下人都遠遠退下後沉聲道:「『但付一獄吏足矣』——簡直大言不漸!……那屠夫聽此法後何如?」
「何大將軍……那何屠夫——似乎有些意……」
「好、好、好!」袁隗冷笑幾聲,瞪著眼前跪在地上的袁紹,「那汝當時可有進言?」
袁紹哆嗦了一下,雖然沒抬頭,似乎也能覺到袁隗那刺人的目,低聲回答道:「……孩兒,孩兒……未曾進、進言……」
「愚鈍!蠢材!要你何用!」袁隗又發起火來,順手拿著拐杖就往袁紹背上敲砸。
袁紹躲都不敢躲一下,只能咬牙抗,裡還得不停勸道:「孩兒愚鈍,孩兒有罪!叔父大人請息怒……」
袁隗畢竟年邁,也打不了幾下就累了,大罵道「豎子壞人好事!」,雖然沒力氣打了,但是依舊不解氣,一腳將袁紹踢歪到一邊,「汝平日不是自誇聰慧,怎麼連此等小計也看不出來?」
袁紹連忙爬起來,再次跪好,吭都不敢吭一聲。
「汝速去與屠夫言,莫忘了竇武舊事!當斷不斷,反其害!」
「唯!」袁紹連忙爬起來,頭都不敢抬,彎著腰,就像一個下人一般倒退出門,方才轉離去。
因為走的急,到了院子門口的時候差點和門口伺候的一個僕人撞到一起,正憋了一肚子邪火的袁紹,想也不想,飛起一腳將這個倒霉僕人攔腰踹倒,匆匆離去。
而這一幕卻被從大廳屏風後面轉出來的一個年輕華郎君看在眼裡,輕輕嗤笑,「也就在下人面前耍耍威風而已……」
華郎君走到了袁隗面前,行禮道:「叔父大人。」
袁隗點點頭,示意華郎君坐下:「兒,汝看此事如何?」
華郎君也就是袁,理順服,風度翩翩端坐席上,說道:「此乃曹阿瞞緩兵之計爾。曹阿瞞畢竟姓曹!」曹之父曹嵩是大宦曹騰的養子,而大宦曹騰簡直就是宦界的功人士典型代表,服侍過四任皇帝,被封為費亭侯!一個宦侯爺!這讓袁家這些以清流自居的士族們以何堪。
袁的意思也是很明確,曹出宦世家,又怎麼可能真心的為去除宦這個偉大事業出謀劃策呢? (5,0);
袁隗微微點點頭,面些許滿意之,「兒此言正合吾意。以獄吏擒之不難,但上不所出,孰能號令?」
對誅殺宦事業來說,曹出的是個餿主意。宦是誰?是一群最近皇帝邊的人,誰能直接一道命令就可以捕殺宦?唯獨只有皇帝。而當今皇帝劉辯年,才剛當上皇帝,就要讓他下令殺掉之前服侍他的親近之人,這可能嗎?
之前何進殺蹇碩是以蹇碩矯詔違抗漢靈帝願的名義殺的,多是站得住道義名分的,況且只殺蹇碩一個人,但是現在擺明車馬不問緣由要殺掉所有的掌權宦,又怎麼能是一個獄吏可以辦到的呢?
「叔父大人所言甚是,曹阿瞞無非是懼怕盡皆誅之,斷了他的基而已,可惜大兄居然不能察之……」
「無能庶子,不必提他!」
「唯。」袁答應一聲,旋即笑道,「叔父大人,前幾日正巧在市購得一寶,今特來獻與叔父。」
袁隗搖搖手,方顯得有些開心的樣子出來,「有甚寶,汝留著就好,叔父也不缺,汝有此心足矣。」
「如此叔父大人就更莫辜負了一番心意才是!」袁笑嘻嘻的說道,轉頭對著門外高聲道,「來人,將吾帶來的之呈上來!」
袁紹坐在馬車中,越想越是窩火,憤憤一拳砸在馬車上,嚇得駕車的護衛一驚,慌忙停車詢問。
袁紹悶聲回答護衛無事繼續走,心裡卻像開了鍋一樣翻滾起來。
曹阿瞞的主意是好是壞我當然清楚,可是我去捅出來有什麼好?
曹阿瞞說的沒錯,殺個閹人只需要個獄吏就行了,但是要殺全部的閹人呢?要誰才有這個資格下命令抓殺閹人,只有皇帝啊。可是問題是皇帝會下這個命令麼?皇帝現在還小,就只聽何太后的,而何氏能做太后據說幾個閹人出力甚多,如此怎麼可能會下令殺閹人?
更何況此間閹人除盡,難道翌日之後就沒有新閹人當權?上大義凌然,說都是為了國家社稷,實際上還不是為了私慾!無非是老東西前之前被張讓等人辱,此時得勢不饒人而已!
雖說西園八校尉上軍校尉蹇碩已伏誅,但畢竟閹人經營多年,其中門生故吏不勝枚舉,誅盡閹人必無疑,所以老東西才調關西董卓京用以權衡,以防不測。
袁紹深深嘆了口氣,曹阿瞞,這回我也幫不了你了,看樣子老東西是下定決心和宦們不死不休了。
對袁紹來說,除宦的遠遠沒有為自己撈好的強烈,他沒有經歷過宦掌權時候的黨錮之災,也就沒有像他叔父袁隗那樣恨宦到骨子裡面的覺。
袁紹這個在家中也是遠遠沒有在外面的風,他只是掛了一個長子長孫的份的外,但是在家中,他的份依舊是一個庶子,實際得寵的還是他兄弟嫡子袁。
髒活累活有份,好得可憐!像袁家自視甚高,不願和屠夫出的何進有太多往來,覺得有辱袁家清流的名聲,但是在不得不聯手合作,甚至是需要何進助力的時候又指派袁紹給何進鞍前馬後當下手,而把更為寵袁留在邊。
袁紹在家中基本沒有到親人的溫暖,只有在曹阿瞞那邊多多了一些朋友的友,這也是讓他沒有拆穿曹阿瞞的原因之一。
殺蹇碩,扶劉協上位,召喚董卓進京,這一切的背後都有袁家為代表的清流們作的痕跡,袁紹只是被這些清流們推出來的一個傀儡而已。
但是畢竟這些主意表面上都是他說出來的,日後若是有了禍事,這口鍋當仁不讓是袁紹他來背。
袁紹心裡清楚,但是無奈,他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如果不是他被推出來做傀儡,他連袁家的這層鮮亮麗的外的資格都沒有。
這就是庶子的悲哀。
不過就算是如此又能如何!
袁紹握拳頭,滿面猙獰,心中在狂野的吶喊——
我,袁紹,袁本初,唯一的途徑就是抓住一切機會,向上,向上!
我,袁紹,袁本初,定要擺這層牢籠,開創出屬於我的一方天地!
我,袁紹,袁本初,屆時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名字,要讓這些欺我辱我的人,要讓這個世間都匍匐在我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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