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瓚瞧見,一時不知是否酒作祟,問:“想跳舞嗎”
宋冉立刻搖頭:“我跳得不好。不像外國人,好像天生就會跳舞呢。我要跑去跳,肯定很尷尬。”
酒上頭,暈紅了的臉頰。李瓚看一眼時間,說:“要回了嗎”
點了點開始沉重起來的腦袋,說:“嗯,要回了。”
薩辛正跟那姑娘聊得歡暢。而李瓚的同伴們,邊早圍上了妙齡郎。
宋冉和李瓚對視一眼。
李瓚說:“我送你過去吧。”
宋冉“噢”一聲。人從高腳凳上下,腳有一酸。竟不知不覺喝了四杯。
李瓚低頭看的腳,目上移,落在的臉,笑問:“喝多了”
“沒有。”抿笑,面頰緋紅,眼眸含水,直勾勾地看著他。
他目緩緩移開,指向酒吧門口:“走吧。”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吧。大門關上,歌聲和酒都留在后,面前是微暗的狹窄小巷。夜里的風穿堂而來,涼的。
“冷麼”他問。
“不會啦。”像小鴨子一樣撲了撲手臂,“我穿著外套呢。剛在屋里很熱,現在這樣正涼爽。”
他被的作逗笑了,角勾起的弧度在暗夜里若有似無。
宋冉尚在辨認方向,李瓚忽問:“想跳舞嗎”
愣住:“跳舞”
“嗯。”他說,“現在就我們兩個人,跳錯了也不會有人笑你。”
深夜,安靜的小巷子里,月輕,白紗一樣鋪灑下來。
他輕輕摟住的腰,搭上他的肩,手到他手心。他后退一步,被牽引著前進;他旋轉一下,跟著輕飛旋。
他和都并不太會跳舞,酒讓步伐愈發曖昧搖晃,偶爾輕撞到一起,又不時磕一下腳尖,彼此的呼吸若有似無地纏。
這哪兒是跳舞,分明是小心而的試探與作樂。
宋冉輕輕地笑,李瓚揚起的手腕,在他手臂下旋轉著遠離開去,又轉著圈兒回來他面前。
溫的月是無聲的音樂,腳步敲打青石板是心間的韻律。天地間一片靜謐,只有那布滿彈孔和煙灰的斷壁殘垣見證著一切。
一曲完畢,李瓚松開,退后一步,煞有介事地頷了下首。
宋冉也假裝拉起擺,回了個并不標準的屈膝禮。
起時,腦袋晃了一下,真有一點點暈了。
他剛要手去扶,見站穩了,又收回了手。因為,舞已經跳完。
兩人往回走,漸漸遠離那片酒香纏繞的空氣。
宋冉問:“你的朋友們都留在這兒麼”
“過會兒再來找他們。”
“噢。”
石板路坎坷不平,宋冉眼睛,看不太清,走路高一腳低一腳。
李瓚走在側,低頭看著的腳步。
漆黑的夜,兩人專心著腳下的路,只有彼此安靜的呼吸聲,混著風吹紙屑地而過的唰唰聲響。
走上大路,視野開闊了些。古老的城樓在道路兩旁勾勒出歲月滄桑的廓。
“這幾天過得還好嗎”李瓚低著頭,輕聲問。像是怕吵醒這座難得靜謐的城,連說話都像是私語。
“很好啊。”揚起腦袋,清黑的眼瞳里攏著星,在夜中如水一樣,真真地瞧著他,“去了邊境,去了市中心,去了戰區,還去了生活區。你呢”
他隨著慢慢走著,說:“差不多,每天都在拆彈。”
“噢。”點了點愈發有些沉重的腦袋,腳下沒注意,踩到一塊翹起的石板。微微晃一下,肩膀撞上他的手臂,輕而過。
心中驚起一漣漪,卻又彼此自然得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問:“有比上次更危險的時候嗎”
他微笑著搖搖頭。
“那就好。”落下一口氣,又說,“我看了,他們這兒好像沒有紅繩子買呢,可能要回國才能買給你了。”
他看一眼,眼里還是笑:“不急。”又問,“你出來兩個月了吧,大概什麼時候回國”
“我在哈頗再待幾天就走了,下一步去哪里還沒定,應該會回國吧。你在哈頗會待多久”
“說不準。哪天上邊有命令,就得立刻走了。”
像上次離開加羅一樣,連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
兩人都沉默了會兒,各懷心思地走路。偶爾不小心肩膀輕輕在一,又悄然分開。
正要拐過一條街,李瓚察覺到什麼,忽將宋冉拉停住。他食指放在邊做了個安靜的手勢,認真聽著什麼。
拐角另一頭有腳步聲,而且是一群人,正快速朝這邊靠近。
李瓚判斷一下四周況,立刻摟住宋冉閃進附近的巷子里。
他一手將攔在背后,一手從槍套里拔出了槍。
宋冉夾在他和墻壁的隙里,看不見外頭的況。街上腳步聲越來越近,有些害怕,卻又莫名安穩。
那堆的腳步聲更近了,張得手到,一不小心撞進他手心窩。心里一驚,想移開,卻又斗膽沒移。他不知覺到了沒,既沒貿然握,也沒躲避開。他的手心和的拳頭著,自然松松地蜷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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