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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舒在陳家待了這麼久,雖說沒見過陳小爺,卻也早就知道他陳靖可了。
所以聞言立刻福道:「見過陳公子。」
雖說剛才跟厲子安並沒有什麼太親的作,但是一想到全都被陳靖可看在眼裡了,沈天舒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陳靖可卻是一臉早已習以為常的表。
回來這一路上,他天天聽厲子安夸沈天舒,耳朵都快要聽出繭子來了。
如今總算是見到人了。
於是陳靖可忙躬拱手喊了聲:「小弟見過嫂子。」
沈天舒登時被得滿臉通紅,好在有帷帽遮擋,所以看起來還算大方得地應了下來。
不過很快便想到客棧中的陳老夫人和薛老爺子,忙將事的前因後果跟陳靖可說了。
「散脈?」陳靖可從未聽說過這個詞,「沒得救了?」
「嗯,」沈天舒點點頭,「除非大羅金仙降世,否則人力已無法回天。」
陳靖可對這位舅祖父並不怎麼悉,要說的話,他與薛家的關係都不如他跟瑞親王府的關係更為親近。
但那畢竟是陳老夫人的兄長,陳靖可也知道祖母對這位兄長的,突然聽說這樣的消息,心裡自然也十分不是滋味。
「薛老爺子其實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這次大老遠過來,也只是想見陳老夫人最後一面。
「但是我擔心的,一來是陳老夫人的能不能撐得住這樣的噩耗。
「二來是薛老爺子在這裡過世,薛家人會不會趁機前來鬧事。」
雖說對薛家並不了解,但是只需要看薛珊雅為人世的樣子,便不難想像薛家是個什麼況。
陳靖可沒想到自己還在想薛老爺子過世的事兒,沈天舒竟然已經想到後面有可能遇到的問題了。
厲子安此時也不再玩笑,道:「咱們先回客棧看看再說。
此時客棧之中,薛老爺子還在拉著陳老夫人回憶兩個人小時候的事。
「你還記不記得,你八歲那年在院子裡放孔明燈,結果剛飛起來就掛在樹梢上了。
「眼瞅著樹都快被點燃了,你急得直哭……」
「後來是你爬到樹上去把孔明燈幫我取下來,又澆滅了樹頂的火。
「為此還把自己的眉和頭髮都燒壞了不,回家之後被爹娘一頓狠打。」
「可不是麼,當時我還以為自己的眉再也長不出來了,嚇得大哭。
「爹娘還以為我是因為挨打才哭的,其實我……」
薛老爺子的話沒說完,就被陳老夫人給制止住了。
「大哥!」陳老夫人突然握住他的手,「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你看出來了啊?」
薛老爺子無奈的笑笑,剛要說什麼,就聽陳老夫人道:「大哥,你放心,你小時候對我的好,我全都記在心裡,從未有一刻忘記過。
「所以我一定不會丟下薛家不管的,我沒有兒也沒有孫,當初薛家給我的嫁妝,加上我這些年添置的首飾、鋪面、田產什麼的,都可以給薛家……」
這回還不等陳老夫人把話說完,薛老爺子就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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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抓住陳老夫人的手道:「不要再給他們東西了!
「薛家就是個無底!現在的薛家早已經不是當年你我小時候的模樣了。
「一個個都是養不的白眼狼,都是只想從你上吸的螞蟥!
「我這次大老遠過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
等我這次回去之後,你就不要再幫襯薛家了。
「不是覺得你做得不好,是覺得你做得太多。
「我怕別人來說你聽不進去,我必須自己來一趟看到答應了才安心。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想來看看你。
「咱倆年紀都大了,真是見一面一面了,指不定哪一面就是最後一面了。」
陳老夫人聽他這話不對頭,忙道:「大哥,好端端的說這話幹什麼,潼娘子不是都說了,你就是年紀大了,沒什麼別的大病。」
話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薛老爺子就也不再瞞,嘆了口氣,拍拍陳老夫人的手背:「小妹兒,人不是只有生病才會死的,難道你就沒聽說過還有個詞,做壽終正寢麼?」
「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聽到大哥突然用小時候的稱呼來自己,陳老夫人的心裡咯噔一聲,「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麼?」
一邊追問,一邊突然覺得薛老爺子的面比剛才紅潤不,眼睛也亮了不。
「大哥,你……」
薛老爺子用盡最後的力氣,抓住陳老夫人的手道:「小妹兒,原以為我能撐到潼娘子回來,讓陪著你回去,讓告訴你的。 (5,0);
「不過現在看來,怕是撐不住了。
「你記住大哥的話,等我走了以後,把珊雅送回去,以後都不要再管薛家的事兒!
「如果他們敢上門來鬧,只管把他們打出去。
「若是他們敢做什麼抹黑你們陳家名聲的事,你放心,我也早有安排,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聽著薛老爺子中氣十足地說完這幾句話,臉瞬間灰敗下去,眼神里的神兒也一下子就散了。
陳老夫人悲痛絕地哭道:「大哥--」
厲子安、沈天舒和陳靖可剛剛踏進客棧大門,就聽到裡面傳來悲呼。
三人便知道他們回來晚了。
陳靖可三步並做兩步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跑去。
沈天舒也擔心陳老夫人的,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厲子安沒有說話,靜靜跟在後。
沈天舒進屋的時候,薛老爺子躺在床上,已經神安詳地咽氣了。
陳老夫人大半個子歪在陳靖可懷裡,大張,拼命地想要氣,但是臉卻還是越憋越紅,眼球都有些往外突出了。
饒是陳靖可上過戰場,此時也慌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沈天舒忙道:「放平躺。」
說完從懷裡掏出針包,上前解開陳老夫人的襟,幾針扎在口諸上。
「嗬嗬——」陳老夫人嚨里發出意義不明雜的鳴音,半晌才猛地一下上來一口大氣,臉上迅速退去了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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