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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舒挑燈不不慢地抄寫著誡,遠在武昌的瑞親王府,厲子安正在燈下看信。
還有一名與他年紀相仿的年輕男子,坐在書桌對面。
此人著白直,披著墨綠底寶相花妝花緞的披風,潔白的狐皮領子非但沒有喧賓奪主,反倒襯得他面白如玉,目若燦星。
他手裡把玩著一枚玉環,靜靜地等著厲子安看信,在燭的映照下,分不清他的手指和玉環究竟那個更加白皙瑩潤。
信上事無巨細寫著潼娘子這些日子以來的一舉一,先是救了趙衢的母親,然後又去養濟堂義診,還巧救了羅士忠的兒。
年輕男子一直關注著厲子安,見他的視線漸漸挪到信紙結尾部分時,忍不住道:「這個趙衢,就是我上次跟世子爺說過的都府知府,如今被提前召回京城述職,想必是要得重用了。據我了解,他在都府這六年,的確是個實幹家,而且還不是一味傻乾的,腦子也靈活,若是能……」
然而不等他說完,厲子安就已經忍不住搖頭。
「皇上對父親本就忌憚,直到這幾年父親病倒之後才放鬆了些,趙衢的政績已經引起皇上的注意,咱們不能再手要人了。」
先帝子親緣單薄,雖說後宮嬪妃們生下的皇子並不,但是最終平安長大的皇子一共只有四位。
皇長子厲煒祥,生母位分低微,自己更是弱無能,無論在宮中還是在朝中,都沒有什麼存在,年出宮立府之後被封為和親王,連封地都沒有,至今一直在陪都應天府生活。
當今聖上厲煒衡與瑞親王厲煒韜同年,前後腳出生,生辰只差了三天。
雖說厲煒衡是嫡出,瑞親王厲煒韜的生母榮太妃當年不過只是榮嬪,生下皇子後才晉升妃位。
但是後宮險惡,除了大皇子厲煒祥母親地位低微毫無競爭力之外,厲煒韜是唯一不是嫡子卻平安長大的皇子,足以說明其母手段之高。
厲煒衡與厲煒韜年紀相當,一同讀書進學,無論是績還是騎,都免不了被人拿出來比較,自就是競爭對手,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很難親近得起來。
直到幾年後,皇后又誕下子厲煒晟,也就是如今的仁親王,才總算覺得自己位置穩固,稍稍放鬆了對榮妃的忌憚。
但是厲煒衡與厲煒韜之間的兄弟之,卻已經很難再彌合了。
即便後來厲煒衡順利繼位,卻依舊對這位異母弟弟格外忌憚。
三年前,瑞親王頭部傷,整個人沒有其他任何異狀,卻一直昏迷不醒。
不僅劉旭琨束手無策,瑞王府廣尋名醫也不見任何起。
當時,厲子安懷揣著劉旭琨的親筆信,親自帶人去姜家登門求助,誰知竟遇到一夥黑人洗姜家。
如今姜家案已經過去三年,瑞親王也在床上躺了三年。
即便下人們一直心伺候,卻也只是將他衰弱的速度放慢了一些罷了。
眼看著父親跟三年前比,簡直瘦弱得不樣子,厲子安的心裡天天都猶如油煎一般。
但是這個潼娘子,雖然醫高超,卻出現得太過巧合,他實在不敢貿然信任。
厲子安把信又掃了一遍,放下信紙問:「這個羅士忠,可是荊州羅氏的分支?」
年輕男子點頭道:「羅士忠的確是荊州羅氏出,不過並非分支,而是嫡系。他是如今羅家宗主羅敬源的子。當年因為不滿家裡安排的婚事,羅士忠孤一人離家來到永州府打拼,自己做主娶了如今的夫人,而後有了兒羅巧貞。
「雖說當初是跟家裡鬧翻出來的,但到底是子,羅家老太太對他多有偏疼。自打有了兒羅巧貞,羅士忠跟家中關係就有所緩和,不但多有書信往來,生意上也借了不力,只是羅敬源生氣兒子不聽家中安排,娶妻也未經過家中允許,一直不肯鬆口,羅士忠這才沒能回荊州,依舊在永州府生活。」
厲子安聞言冷笑一聲道:「先是祖母,而後是今年政績最佳的趙衢,之後又是羅家子……看病倒真會挑人,給我把人盯了,我要知道在永州府的一舉一,倒要看看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年輕男子聞言,放下手中玉環問:「世子爺怎麼對潼娘子這般興趣?就算醫高超,也不可能高過劉醫去。」
厲子安眉心道:「京中一直能得到府中的消息,我已經將上下梳理過幾遍了,依然抓不到這個鬼……」
年輕男子面震驚之,手指又不由自主地扣玉環,問:「世子爺是懷疑劉醫?」
「劉醫到湖廣,差不多也有十年時間了,雖然對太妃的一直照顧有加,但到底是宮中派來的人,我不得不防。」厲子安子向後,靠在椅背上,上半立刻燭火無法籠罩的影中,「所以這個潼娘子,必須把人給我盯了,跟姜家有故,醫又這樣好,說不定會跟姜家有更深的牽連。」
年輕男子聞言長嘆口氣,道:「可惜當年咱們晚了一步,若是能將姜潼姜神醫救下來,王爺的病說不定也早就有救了。」
「姜潼,潼娘子,你說們之間會不會真有什麼聯繫?」厲子安挲著手指問。 (5,0);
「世子爺,當年姜家出事,我是親眼看著所有人被收下葬的,闔府上下,唯一的倖存者就是那名嬰兒。」年輕男子連連搖頭,「姜潼絕不可能還活著。」
厲子安抬手眉心道:「我知道,我也不過是……唉,父王病倒已經三年多了,我實在是……」
「王爺素來樂善好施,民如子,諸天神佛都會保佑王爺儘快醒過來的。」年輕男子起道,「世子爺還是要多注意休息,不要把自己得太了,潼娘子這件事,就給我吧,我親自去永州府會會。」
厲子安下意識地又手指,猶豫片刻點頭道:「我走不開,你去看看也好,當心別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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