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十一歲之後，第一次手抖。點了兩次才把影片點開。

是陸峻臥室裡的微型監控。

姜唯：“我看鴻儒現在的況很頹靡。”

陸峻怒其不爭道：“鴻儒現在到找那個人，一點正經心思都提不起來。”

姜唯：“再怎樣，他也是你兒子，能幫還是幫幫他。我捨不得看你每日為他擔心、生氣。”

陸峻嘆了口氣：“我再想想吧。”

姜唯：“我去給你熬寧神茶。”

姜唯出了臥室，陸峻一個人站在窗邊，似乎猶豫了很久，才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許久沒聯絡的電話。

聽不到對方說的容，陸峻的語氣和表也平淡無奇，像在聊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生意，但容足以說明一切。

“喂，是我。”

“讓陸景行下去陪那個人。”

“他邊保鏢多，還用車禍的方法在他上行不通。飲食上做手腳，他對氫化植油嚴重過敏。”

“他前幾天在港城得罪了人，可以把線索往那邊引。”

“別讓鴻儒知道，只要老頭子從他那裡問不出東西，就查不到我頭上。”

“老頭子心裡有愧，就算懷疑，只剩鴻儒一個正牌孫子，他也捨不得。”

“一定要做穩妥。沒事不要和我聯絡。”

姜唯推門進來，陸峻快速說了一句“先這樣”，就匆匆掛了電話。

陸景行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螢幕咔裂出幾道碎紋。陸峻的臉在一道道細的裂痕中扭曲破碎。

雖然推測到陸峻父子的可能最大，但潛意識裡還是希不是真的。

巧合的天災人禍，更容易說服人去接現實。

親人相殘的真相，是淬了毒帶著齒的匕首，捅進來還要轉一圈。

傷口堵不住地向外汩，毒蔓延進管和骨髓，鑽心的疼，一輩子也衝不掉。

有人敲門，荀匡推門進來：“陸總，所有人都齊了，在等您。”

陸景行了，許久才發出聲：“查到是誰了。”

荀匡扶著門的手猛然握，咔嚓反鎖上屋門：“陸鴻儒？”

陸景行單手支著桌沿，聲音有些啞：“是陸峻。”

荀匡骨節咯咯作響：“告訴小哲了嗎？”

陸景行：“還沒，儘快約回國的航線。”

薊城，鹿鳴園，正值週末，蘇染和陸哲陪著姥姥在院子裡，看多寶追著小鹿撒歡地跑。

許錦問陸哲：“謹言中午想吃？”

陸哲：“糖醋小排。”

許錦衝著蘇染笑：“華濃最會做小排。”

蘇染：“我中午做給你們吃。”

許錦慈祥地拉著蘇染的手：“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謹言，對我說什麼嗎？”

陸哲笑得不太自然，問：“說什麼？”

“誇你龍章姿、風流蘊藉……”後面的許錦想不起來了，腦海裡只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像只快樂的蝴蝶雀躍地選著服。

許錦呆呆看著蘇染，訥訥說，“白的那件好看。華濃，你什麼時候帶謹言回家，給我看看？”

蘇染聲滯：“今天就帶他回來。”

陸哲沉聲：“他一直都在。”

院門開啟，幾輛車快速駛進來。

蘇染遠遠過去，他提前回來了？怎麼沒說一聲。

陸景行從車上下來，後跟著荀匡、杜衡、杜仲和霍明。

陸哲眉頭繃，這幾個人同時出現，一定有大事。

蘇染也意識到有什麼不對，MK的荀總怎麼也一起？那邊的公司出了大事？

一行人神嚴肅大步走近，低沉著嗓音打招呼：“許姨，哲，蘇小姐。”

蘇染點頭示意，疑地看向陸景行。

陸景行朝輕抿了，轉眸對陸哲說：“小哲，先去書房。”

蘇染：“我陪姥姥，你們去忙。”

陸景行抬手輕輕按住蘇染的肩膀：“抱歉，最近會有些忙。晚一些再跟你解釋。”

蘇染：“如果有我能幫忙的，你開口。”

陸景行手上加了些力，蘇染的肩膀有些微痛。他眼神堅定帶著鬱，像被攪的深潭，泛著冷峻破碎的。

蘇染心底莫名跟著有些痠痛，同的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陸景行收回手：“照顧好自己和許姨。”

一行人跟著陸景行進樓去了書房。

杜衡反鎖上房門。

陸哲沉著聲音問：“跟我爸有關？”

陸景行臉凝重：“查到了，確定是陸峻。”

陸哲：“證據？”

陸景行拽著陸哲把他按坐在椅子上，杜衡拿出平板電腦，開啟那段錄影。

陸哲攥著扶手，後背繃看完整個影片。

畫面裡陸峻的臉是半對著鏡頭的，嚴合的口型，讓他去質疑AI配音都不行。

陸景行：“霍明查了陸峻的通話記錄。”

霍明：“手機卡登記者是個小村莊的老人，但定位後，可以確認使用人是陸峻之前開除的那個助理，蔣知宇。”

陸哲攏在沉中：“什麼時候手？”

陸景行：“都已經準備好了，等你發指令。”

陸哲抬起頭，染著的眼睛，著三叔：“我十七歲之前，以為世間的一切都是好的。你告訴我可能是他們的時候，我不是不想信，是不敢信。”

陸景行語氣堅定：“世上最大的善，是讓惡人有惡報。”

“三叔，謝謝你把這句話留給我來說。”

陸景行重重拍了拍陸哲的肩。

陸哲聲音打著，向陸景行側的幾個人，他們都在殷切地期待他開口。

“替我爸報仇，讓陸峻生不如死。”

蘇染陪著姥姥回去休息，迎面看著荀匡幾個人急匆匆離去。

沒出聲，沒有問。默默去廚房做了陸景行和陸哲喜歡吃的飯菜。雖然，他們可能並沒有心思吃飯。

陸哲許久才從書房出來，腳步沉重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景行一直留在書房裡。

葉楓盛了飯菜給他們端上去，陸哲那份又原封不地端回來。

這個時候，蘇染已經猜到，應該是和陸謹言有關。

一個人去院子裡採了些滇紅玫瑰洗淨，白灼切沫，白米煮爛，再加上蜂枸杞。

蘇染盛了一碗，敲開書房門。

陸景行說了句“你們先繼續”，關了視訊會議。抬頭衝輕笑：“你做的菜很香。”

蘇染掃了眼放在邊桌上未一筷的飯菜，端著碗走到陸景行面前，聲說：“陸哲說過，他很喜歡喝媽媽做的玫瑰粥。這是姥姥以前教我的，應該是他記憶裡的味道，你端給他試試？”

陸景行接過碗，放到桌上，俯抱住：“蘇染，找到害我大哥的兇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