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禪師是王崇的大師伯,他的重徒孫的確要管王崇一聲師叔祖。
花年態度恭謹,自我介紹道:「小孫兒做溫庭雲!奉了掌教之令,安排小師叔祖的居住。您且跟我來。」
王崇也頗好奇,自家的師門究竟是什麼模樣,隨口就多問了幾句。
溫庭雲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毒龍寺一脈稍作介紹。
這座山穀就是毒龍寺山門,隻有一條路出,由鎮守山門的毒龍把持,不得這頭兇允許,沒人可以進出。
山穀中央的大殿,名為通天殿!
通天殿乃是毒龍一脈最為要的地方,隻有鐵犁老祖和三個親傳弟子,方有資格進通天殿,所有再傳的徒孫都沒進過裡頭。
整座大殿用了無數奇珍異寶,又復以毒龍寺一脈看家的「十仙大陣」祭煉數百年,已經了一件異寶,就如峨眉五靈仙府的五靈翠碧峰一般,威能無窮。
王崇雖然是令蘇爾的唯一弟子,也一樣沒有資格踏通天殿,他被溫庭雲帶到了西邊的山壁下,這個花年含笑說道:「這座山壁上的府,住了幾位師伯祖和師叔祖,小師叔祖也可所以挑選一居所。南邊山壁的府,乃是本門四代的師伯師叔們修行的地方,北邊就是我們這些晚輩棲的蝸居。」
王崇微微一愣,心道:「這裡便是紅葉禪師和葵花道人兩位師伯座下弟子的居停嗎?」
他倒是有幾分好奇,頗想要去拜會幾位師兄們,但畢竟是初來匝道,不好貿然行事,就按耐下了心思。
王崇抬眼瞧了一會兒,手一指,說道:「我就要那一就好了。」
西邊山壁上的府,總共也隻有二三十座,每一座府前都有一平臺,可以遠眺整座山穀,對毒龍所佔據的東山壁,都比南北兩更為闊敞。
王崇所選的這一,距離地麵頗近,還有一條小路,可以上下攀爬。
王崇之所以不選高,是因為稍微高一些的府,本沒有路徑,隻怕上下都隻能「飛來飛去」,他現在如何有這般本事?
溫庭雲含笑說道:「小師叔祖既然選得此,便請暫時安歇,有甚需要,都可以吩咐小孫兒。這幾日掌教在閉關,不克分,還請您耐心恭候,勿要焦慮。」
溫庭雲帶了四人,沿著山徑小路,到了這座府前,他了一個法訣,從府門外的一凹槽,取了一塊令牌出來,遞給了王崇。
溫庭雲悉心解釋道:「此乃封的令牌!以本門的七二鍊形真氣驅,便有幾種妙用,可以封了府,還能傳喚小孫兒,更可以改換傢什,調撥涼暖。」
王崇聽得心頭悵然,暗暗忖道:「隻怕那些正經的峨眉弟子,所居府也有如此妙用,不像我當日的那座府,隻有一層製,遮風擋雨罷了。」
王崇問了幾句:「此府,可還有什麼忌?」
溫庭雲含笑說道:「小師叔祖輩分尊貴,盡可隨心所。」
王崇心頭暢快,哈哈一笑,就把溫庭雲打發走了。
這位花年笑盈盈的灑而去,倒是很有些世家子弟的風采,諒必出不凡,絕非是小門小戶出。
王崇用手中令牌,開啟了府,帶了燕北人,尚文禮,拎著小狐貍胡蘇兒踏了中。
饒是王崇也算見識過峨眉的五靈仙府,也不覺得有些目馳神搖。
燕北人和尚文禮,也都還罷了,能夠鎮定,小狐貍胡蘇兒乾脆就驚呼一聲,道:「這就是仙家府?我今兒可算是見著了,當真不虛此生。」
這座府分有兩層,正中宛如穹頂,是一座東西南北各有百餘部的廳堂。
府的廳堂正中,擺放了數十個墨玉的墩子,正前方是一石臺,顯然是講道之所,讓府的主人,給門下弟子講習道法之用。
左右各有數個架子,上麵擺放了一些兵刃,有的形製古樸,有的輕靈娟秀,都不似凡品。
四麵壁,倚壁雕琢,曲折迴廊,形了十餘個室,府的陳設,更是出凡俗人間所沒有的氣象,每一件東西都彩盈盈,異常,放在人間,便是能引起無數人爭鬥的寶。
王崇一拂袖袍,把手中的小狐貍往地下一拋,喝道:「你們都選了居室,先暫且安歇!待得我見了師父,再安置你們。」
燕北人和尚文禮一起鬆了一口氣,兩人抱腕拱手,稍作行禮,就各自選了一室,卻是比鄰相連,方便來往。
小狐貍胡蘇兒卻眼著王崇,想要看自家公子選擇哪裡,自己就去他旁邊住下。
王崇選了府正麵的一室,這一還有個小口,可以閑來遠眺風景,隻是小口有法製,外麵卻瞧不到裡頭。
小狐貍見王崇選定了地方,就在王崇旁邊選了一室。
小狐貍真就沒住過什麼好地方,平生覺得最富貴繁華的所在,不過就是須晴園,但須晴園縱然雅緻,也不過是凡間極致。在室裡跑來跑去,隻覺得好些東西,自己若能搬回家去,隻怕都要羨慕死人。
「這裡不過是公子府,一尋常的室,居然就有這般華。這座香爐通都是一整塊的玉,須晴園都沒有……這床榻上,是最上等的錦緞,須晴園那裡,隻有主人才能用,我這種小丫鬟,哪裡能用得上?還有還有……」
胡蘇兒目迷五,一時間看的呆了,一口紮在了床榻上,四個小爪子攤開,扭來扭去,舒爽的不得了。
他們一路來,是玄鶴道人劍攜帶,倒也沒出什麼力氣趕路。可被劍氣夾裹,飛在高空,罡風吹拂,雖然吹不散劍氣,但卻寒冷骨,幾個人雖然都有些修為,也頗為疲倦。
不提王崇,就算燕北人和尚文禮這等踏先天的武者,也有些承不住。
小狐貍最弱,自然也最疲倦。
胡蘇兒本來還想服侍自家公子,但這會兒,卻耐不住睏意,扭了幾回,隻覺得越來越舒服,就沉沉的睡去,用茸茸的大尾,裹了小小的子,過不得一會兒,就發出綿細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