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墻后面，余未晚立即從花枝的空隙里移開視線。 

 不去看后面會發生什麼。 

 他們會怎麼親吻，擁抱，沒有必要去看了。 

 更準確的說，接下來已沒有必要去見了。 

 三分鐘前，被保鏢隊長張墨峰送到餐廳門外，那個時候，就已經‘近鄉怯’。 

 開始不敢確認那些設想好的問題。 

 可在還沒確定好要不要進來的時候，餐廳經理已經拉開了玻璃門，為殷勤引路。 

 那個時候，餐廳悉的鋼琴曲目已經開始彈奏。 

 就這麼吸引走了進來。 

 進門后，隔著那一堵花墻，就看到了彈琴的盛臨川。 

 那個時候，就已經不想問了。 

 等看到孫若薇出現，看到他們這一對二正兒八經的訂婚擁吻在一起，知道——真的沒有必要問了。 

 多此一舉。 

 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不了就是不了。 

 他在商場幫自己，或許……只是出于人對弱者最后的可憐。 

 他只是心好。 

 他只是可憐。 

 可不管再怎麼憐憫，跟他之間也已經沒可能了。 

 原本，這樣的世，就不可能在一起。 

 現在更不可能了。 

 被陸野關著那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是沒有真正在床上做全套。 

 可其余的，該看的，不該看的，能的，不能得部位……都被看過過了。 

 雖然救出到到現在，盛臨江、繁夜，趙正焱他們從來沒有問過這方便。 

 可知道，他們是男人，他們都明白，他們有想象力…… 

 這種想象力，盛臨川一定也有。 

 盛家人都有。 

 他們都會猜的。 

 就算現在拉著他們的手，跟他們說：陸野并沒有真正過我，沒有真的做過。 

 他們會信麼？ 

 這個行為是不是很可笑？ 

 這樣的，怎麼在一起？ 

 尤其是跟孫小姐一比，簡直是就是這世上最不堪的野草。 

 沒有任何地方，是可以跟孫小姐相提并論的。 

 他現在人生，也很圓滿了。有家世不菲，學識淵博，又很他的友。 

 他們兩個人都是金玉，是彼此足以相配的良緣。 

 沒可能。這一點早就清楚了。 

 都說了要恩斷義絕，那就應該說到做到。 

 現在，看到他和孫小姐一起來餐廳，一起共彈一曲的畫面，一切都已有了答案。 

 不必再問。 

 …… 

 “繁總，咱們還跟嗎？余小姐從餐廳出來了。從進去到出來，只用了不到五分鐘。” 

 車廂里，馮乘從車窗外收回視線，轉過子，看向坐在后排挨著車門的繁夜。 

 繁夜此刻卻還是著徹底外，看著余未晚車上的背影。 

 一直到的背影上車，消失在視野中，繁夜才收回視線，轉頭看向馮乘：“繼續跟。我不放心。” 

 “好的繁總。” 

 負責開車的馮乘馬上啟車子，調轉方向，不不慢地從餐廳大門口原地掉頭，保持一定距離跟著前方一百米外的自家車隊。 

 今天，他們開出來的只是一輛在特區本地隨可見的黑田轎車。 

 并沒有乘坐百萬或千萬級別的豪車出行。 

 按理說，今天的繁總應該出現在公司。 

 而不是出現在街邊，窺視余小姐。 

 可繁總卻像是一個‘癡漢’一樣，上午到了公司，坐立不安，心神不寧，找他簽字的兩個部門經理跟他說了一大串，他不知在聽什麼，聽到最后，只會后知后覺地抬頭掃一眼面前的人，反問：“你們剛剛說了什麼？” 

 他一看，天啊，繁總怎麼這個工作狀態？ 

 趕替繁總解圍，讓兩位高管出去，然后更改余下會議，直接建議繁總：別在公司呆著了，出門吧，我們去看看余小姐談的怎麼樣。 

 繁總連推辭的話都沒說，直接點頭。 

 于是，他們就這樣出來了。 

 送余小姐來餐廳的人本來就是他們的人。 

 所以位置、時間，他們都很清楚。 

 現在車子一走，馮乘也繼續開車跟上…… 

 開了大概半個小時。 

 前方，余未晚乘坐的車子忽然就在一個店鋪門口停了下來。 

 馮乘緩踩剎車，也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的臨時停車

位里。 

 好車子，馮乘才留意到，余未晚現在進去的是一件專賣鋼琴的琴行。 

 過玻璃櫥窗，能看到里面擺放著數架鋼琴，是雅馬哈的牌子。 

 “繁總，咱們……” 

 馮乘試探地看向車后排。 

 后排座上，繁夜的手已經搭在車門開關上，雙眼盯著琴行的門口，說，“我去看看。” 

 隨之，開門下車。 

 馮乘跟上，但沒有跟進琴行，只是站在店鋪門口就停下腳步。 

 進門店的只有繁夜。 

 琴行里，并無其他客人。 

 但能聽到一陣斷斷續續，毫無章法的琴音忽高忽低的從店鋪大廳里面傳來。 

 繁夜循著聲音走了進去。 

 隔著一片漂浮著顆粒塵埃的金影，他看到余未晚坐在琴凳上，用雙手試著去摁琴鍵。 

 不是在彈琴譜。 

 甚至彈不出一段完整的樂句，沒有任何音符是有規律的。 

 不會彈。 

 準確的說，是忘記了怎麼彈奏。 

 以前的會彈鋼琴，而且記下的曲目很多，只要一有空閑，就會去練習網絡上流行的曲目。 

 他初次在微信上和建立聯絡，就是為了靠近，故意和討論冷門曲目。 

 但這些……前塵往事，都忘了。 

 所以現在，連一小節樂句也彈不出。 

 繁夜腳步停下，默默注視胡摁鍵的樣子。 

 或許是彈累了，忽然停下了雙手，然后特意舉起右手，看了一眼無名指。 

 繁夜不是近視，隔著幾米，他能清晰看到無名指部那條淡淡的疤痕——他記得，那是曾經被陸野一槍打斷過的手指。 

 彈琴需要手指靈活。 

 手筋斷過，再好的合技，也不可能完整恢復如初。 

 那手指的筋會短一點點。 

 不影響生活，但彈琴這種事，卻不可能完呈現。 

 應該是覺到了。 

 繁夜突然意識到這一點，心頭抑的幾乎無法呼吸。 

 其實也會彈琴的。 

 但不能了。 

 是他眼睜睜看著墜落到這副模樣。 

 頭部開始涌現暈眩與疼痛，繁夜立在原地，極力制，極力恢復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