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在盛家了很多苦,才會有這種極端的想法吧。
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問出的這一句,是不是太多了?
余未晚一臉懊惱,正要道歉,卻聽到盛臨川先開了口:“抱歉,嚇到你了吧。那個時候,我媽媽剛自殺不久,我每天都很憤怒,想讓他們債償,就總是往擊場跑,埋頭苦練了半年多。教我的教練說,我在擊方面倒是有天分。”
說到這里,他又不失笑,“那教練還想把我培養進育隊里,天天在我耳邊念叨我是顆好苗子,參加專業訓練,以后能拿獎牌之類的……我被他煩的不行,再加上報復心切,就故意騙他,跟他好了關系,弄到了槍彈庫的鑰匙,然后把槍帶回家,準備手。”
“……然后呢?”余未晚不知不覺就聽神了。
看到眼睛睜大,好奇又擔憂的樣子,盛臨川笑的更溫暖了:“我是打算手,但一個半大孩子,怎麼玩得過大人的心眼。我拿著槍一回家,就守在宅子里的隨扈從上搜出來了。這事報了那個所謂的父親,我被了家法,別說去擊館了,連出門上學都不行了。被關在地下室里兩個月。兩個月后,我開始了第一次自殺。”
明明講述的容很暗,可他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明如春。
余未晚也被他這種笑容染到,角也慢慢翹起,想了解他更多的過去,可又怕傷害到他愈合的傷疤,糾結了一會,還是轉移了話題:“所以,你被確診了抑郁癥?才會被送到療養院,和我遇見吧?”
“是啊。”他認真點了下頭,語調晴朗,甚至還有開玩笑的心思,“送到療養院的時候,我還在想,要怎麼弄死他們,或者弄死我自己。每天都在思考這些問題。”
“哦——”余未晚恍然,也記起他當時每天坐在紫藤花架下,每天面無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原來那個時候你的腦子里想的都是這些,我還以為,你是……”
突然打住,捂著,一臉竊笑,不再往下說了。
盛臨川看出古怪,手拿鏟子指向:“以為什麼?給我說明白點。”
“我一開始,以為你是……”笑起來,淺褐的眸子也因為染上笑意而變得明亮許多,像是清的兩顆琥珀石,“我以為你是……腦子有問題。”
“……”鏟子一抖,盛臨川干脆幫把話挑明了,“合著,你以為我是智障?”
“不是,我知道智障不是你那種,”還在笑,笑容里充滿歉疚,“我以為你是,是
那種‘星星的孩子’,也自閉癥。我以為你是這個。那個時候療養院也有介紹欄,提到了自閉癥就是缺乏流互,但這類沒有攻擊,所以我才會愿意找你說話。覺得很安全。”
解釋完以后,雙手合十,笑著給他說:“抱歉抱歉,別生氣,誰你那個時候真的可以三天不說一句話,我當然會覺得你是‘自閉癥’年。”
盛臨川放下舉在半空的鏟子,笑著搖搖頭:“看你那個時候呆呆蠢蠢的,沒想到腦子里都是小算盤。”
“這話說得的,我又不是小傻子。”撇撇角,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憂郁,一秒恢復了這個年紀該有的年輕活力,一腳進廚房,不再和盛臨川斗,“我幫你吧,這種老式的灶臺不得需要一個人幫你生火,才能炒菜嗎?”
“你會嗎?”盛臨川視線一轉,落在那雙白凈的手上。
“我怎麼不會,我以前寒暑假的時候,也是會回村子爺爺家住的好不好,農村以前都是這種大柴鍋做菜,我會燒火。”
話音一落,已經坐在灶膛對面的小矮凳上,往灶膛里面添稻草,然后很有技巧的把第一把稻草籠了一個空心的小堆,將火柴燃扔進小草堆的中央。
火勢一下子就起來了,等稻草快燃的正旺的時候,才能添第二把稻草。
盛臨川沒有阻攔,站在鍋頭旁,很配合的倒油下鍋。
灶膛里的橙的火映在余未晚臉上,將雪白的臉龐熏出了兩分紅潤,很專注地看著灶膛里的火勢,時不時會添進去一把稻草,神悠然且暖。
這一刻,盛臨川很希,時間可以就此定格。
就定格在現在,可以這樣平靜和,眼底沒有驚恐和無措,也不會再遭脅迫和傷害。
但幾秒后,盛臨川還是主收回了目。
他知道,這種奇跡不會發生。
他能做好的,就是幫前往新加坡。
李銳進廚房的時候,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他一手拿著兩個蛋,一手拿著一把菠菜,呆呆地杵在灶房門口,雙眼發直地看著正坐在灶膛前面添柴燒火的余未晚。
灶房里,菜香四溢。
第一道菜青椒土豆已經炒好了。
“我還真不知道,我們三小姐會燒火?!”盯著余未晚通紅的臉頰,李銳這句疑問發自肺腑。
“你拿蛋怎麼這麼長時間?”鍋里正在炒蒜薹和,盛臨川忙里空地抬眼掃向他。
李銳揚了揚手里的菠菜:“我去院子菜園里拔了點小菠菜。”他又看向余未晚,角微張,一臉錯愕。
真是想不到,以前總是背著畫架,穿著碎花像個小仙一樣的只知道繪畫藝的三小姐,到盛臨川面前會變一個手拿稻草的燒火丫頭。
他怎麼以前沒發現,三小姐居然是這麼‘宜室宜家’的居家好人?
只是,還沒等他喟嘆夠,就被盛臨川催著去洗菠菜了……
*
躲在明仕村的日子都很舒心,悠閑。
這幾天,余未晚也在盛臨川面前試過,提出讓他離開的意思。但都被他拒絕了。
第五天,又一次提的時候,盛臨川不僅坐在床上,還把手機塞給了,讓報警,讓警察把他抓走。
徹底沒了辦法,李銳也勸說,就讓盛臨川留下。手槍就算留給他,危急時刻,他沒有專業練槍過的人,本用不好,還提醒,董事長是幾乎豁出全部來送走了,不能這次再出意外,多一個人總多重保護。
李銳說服了。
放棄了盛臨川離開。
但對大哥和二哥的掛念,卻從來沒有停止。
不知道,自己這一走,二哥會怎麼樣。
陸野還想要集團大樓,所以不會對大哥,那二哥呢?二哥上可沒有保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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