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駕駛座上的付衛東沒有說話，而是微微搖頭。

 不是？

 余未晚馬上轉頭看向窗外。

 剛才去的是三醫院，離開三醫院后，車子一直在往北行駛，已經開過了一個大型的商場，繼續往北邊的商業區駛去。

 在這里生活了這麼多年，又在離婚之前去過辰星集團數次，不會連路都認不出來。

 辰星集團就在城北的大型商業區里，這就是去繁夜公司的路無疑！

 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著車窗，馬上道：“可現在車子走的方向，就是要去辰星集團。你要帶我去見繁夜？”

 好端端的，去見繁夜干什麼？

 為什麼付衛東敢帶自己去見繁夜？

 一連數個問題跳出腦海，盯著付衛東的側影，很是不安：“是陸野的意思嗎？”

 聽到的聲調都變了，開車的付衛東抬起眼，通過中央后視鏡看了一眼，的嗓音帶著幾分緩和：“不是去辰星集團，只是去蘭亭苑見繁總，和陸一起。”

 “……和，和陸野一起？”不確定的眨眨眼，怕是自己聽錯了。

 “是。”

 “……”臉上一僵，全近乎凝固，本能地去拽鎖死的車門，“讓我下去，我不去，我要下車！”

 不能接這樣。

 不能接陸野的出爾反爾，不是說好了，等他從京都回來，是會帶自己去看爸爸？

 怎麼卻了把自己送到繁夜那邊？

 車廂里不斷響起撥車鎖的咔咔聲。

 但全車的車門已經由駕駛座一鍵鎖死，本扣不開！

 沒有辦法，只能起拳頭，使勁去砸車窗。

 砰——

 錘擊聲在狹小的車廂里發出了巨大聲音。

 付衛東見這樣，不得不迅速靠邊停車，轉過正視著，快速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去帶你看你爸爸。繁總知道陸安排了會見這件事，就手了，說可以由他安排到別見面，這樣你和你爸的見面，就不會有警.察監視，你們更方便說話。”

 “……真的？”捶打徹底的作停止了，余未晚轉過頭，眼中水氣氤氳，怯生生地著付衛東，“你不是騙我吧？”

 “你脖子上的傷都還沒好，傷口離頸脈很近，如果對你，很容易傷口二次撕裂，傷口深度只會比第一次還深，陸以前打泰拳的，對于皮傷他也很清楚，不會來。”付衛東低

嘎的聲音，“只是帶你去見你爸爸余國軍。”

 余未晚這才冷靜下來，攥在一起的五指慢慢松開，輕聲說：“你剛才說，繁夜要手這件事，他怎麼知道的？”

 付衛東鷹眸微斂，神嚴肅了幾分：“你不要忘了，你爸爸余國軍之所以會進去，這件事本就和繁總有一定的關系。關押余國軍的系統和人脈，他比陸悉。

 按照正常程序，在沒有正式開庭之前，關押在看守所里的嫌疑人是不能面見任何親屬。陸為你聯絡這件事，本就需要找特殊關系做這件事。

 這里面或許有繁總的人，所以繁總那邊很快就收到消息了，特意打電話給陸，說要親自安排。”

 “他要親自安排？”余未晚詫異。

 付衛東：“陸是這麼告訴我的，當時是什麼況，我不清楚。”

 繁夜怎麼忽然間這麼好心，給安排自己會見爸爸？

 駕駛座，付衛東看緒已經冷靜下來，快速低頭掃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然后說：“陸一個小時會下飛機，趕到蘭亭苑和咱們匯合。如果你害怕，我們可以先把車停在蘭亭苑外面。等見到陸，在一起進去。”

 倉皇的心穩定下來，余未晚點了點頭，“好。”

 只能答應好。

 只要不是他們想一起玩弄就好。

 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了。

 ……

 從辰星集團大樓前的廣場上使出，馮乘負責開車，繁夜去了銀灰的西裝外套，只穿著灰收腰的西裝馬甲坐在賓利車的后排，垂眸著手機。

 手機里，還是那串虛擬號發來的短信。

 短信容寫著：已按照吩咐，將消息告知了余國軍。

 繁夜拇指微，在屏幕上敲下一個字：“好。”

 此時，是下午三點。

 炎炎夏日，正是最暴曬的時間段。

 車廂外，驕似火，萬丈金炙烤大地，到一片熱氣蒸騰。

 車廂里，空調中吹著冷氣，溫度舒適宜人。

 賓利繼續平穩的沿著熱鬧的北長街往他的同一路線上的住宅，蘭亭苑駛去。

 此刻，津海市北郊，北涼山后面的一景秀麗的山腰，修建這一座仿盛唐時期建筑風格的山莊。

 進山莊前是一漢白玉石雕細琢的云紋盤龍山門，山門門頭正中央的橫匾上白底金字，鐫刻著遒勁飛舞的四個大字——盤龍山莊。

 在山門

后面是兩條路。

 一條是青條石臺階，直通山莊部，另一條是油亮的柏油路，沿著山順勢而上，一直繞行到山莊后門。

 在山莊最深，二樓的走廊盡頭的房間里，余國軍正手帶鐐銬，坐在房間的臨窗的一個藤編團上，手里拿著一個打開的信封，可他的視線卻沒盯在信封上，而是看著地板。

 地板上，散落著幾十張，從拍攝時間和背景來看，是不同時間，不同地點拍攝的。

 但照片里的主人公一直沒變，都是余家人，除了他的兩個兒子余承澤和余承淙之外，其余大都是他兒晚晚的照片。

 大部分照片都在摔落的時候重疊在了一起，而在最面上的幾張照片，除了有一張衫不整的，還有余未晚躺在地上，流如注的樣子……

 照片里，那個昔日總是穿著淺系的長，喜歡背著畫架倒出采風繪畫的兒，哪還有半點曾經的鮮活，像個半死不活的側躺在地上，眼睛半睜，眼神都是渙散的……

 余國軍著那張照片，臉頰上的在一抖一抖的搐，臉一片青灰之，半點正常人該有的紅潤都沒有，微，發出了幾不可聞的聲音：“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