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杭出現的時候是快要高考那段時間。當時班上同學們都在傳著開始寫同學錄,有幾個同學也給發了,溫妤寧每一張都認認真真地寫完。
然后,開始期待裴敘白會不會也給發。
那幾天一直在期待的心中度過,卻在一天回家的路上,到了賭完錢罵罵咧咧出來的陳國杭。
看著溫妤寧上干凈整潔的服,陳國杭輸得紅了的渾濁眼睛在上滴溜溜地轉著,打起了的主意,讓去找溫明霞拿錢給他吃飯,不然他就要打死。
那時候年紀小,陳國杭打的影還沒有消失,看見他的臉溫妤寧都很害怕。卻厭惡地不想把錢給他,握著書包的袋子一點一點往后退。
剛好有個路人叔叔走過,溫妤寧跟在他后一起走,才逃了陳國杭的糾纏。
但陳國杭并沒有善罷甘休,時不時地來學校門口擾威脅。
溫妤寧每次都跟著人群跑開。
后來一天放學,溫妤寧慢吞吞地收好書包,后忽然傳來他的聲音,裴敘白拿著一張淡藍的同學錄輕飄飄地放在了桌上,懶洋洋地說:“喂,溫妤寧,寫一下?”
像是期待很久的蛋糕終于擺在了面前,溫妤寧腦海里像是炸開了煙花一般,忍住腔涌起的喜悅,努力平靜地說:“好的,我會好好寫的。”
當天晚上回去花了整整一個小時去寫這張同學錄,可最后還是沒有給他。
“是因為陳國杭又來找你了?”裴敘白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似的,讓溫妤寧愣愣抬眼,沒有多想,然后點了點頭,“嗯。”
陳國杭第二天早上把攔在去學校路上的小巷子里,溫妤寧下意識地又要跑,陳國杭惻惻地在背后忽然說,“你喜歡你們班的一個男生吧,聽說牛的,家里有很多錢。”
溫妤寧的腳步頓時停下。
“喲,怎麼不跑了,”陳國杭輕蔑地笑,“你那同學長得確實是帥,你個小婊.子跟你那個媽一樣,真浪。”
“你很喜歡他吧?”陳國杭像是抓住了的把柄,得意又狠地威脅,“小賤人讓你不給我錢,你就不怕我到他面前說點什麼,讓他知道你是什麼下賤貨?或者我去告訴你的老師,說你們在早……”
那像是來自地獄一般恐怖的聲音,手臂上的傷疤似乎都在提醒過去被他毆打的記憶。脊背汗豎起,從骨子里囂著,快跑快跑。可是裴敘白的名字讓的腳步直直地釘在了原地。
恐懼無措之下,腦海里剩余的理智告訴。
不能走,絕對不能把裴敘白牽扯進來。
一旦承認喜歡裴敘白,那麼陳國杭就會無窮無盡地用這件事來要挾。并且,真的去找裴敘白給他帶來麻煩。因為陳國杭從來就是見不得好的那種垃圾。
低著頭站了好一會兒,溫妤寧這才緩緩抬起頭,第一次直視著陳國杭像是毒蛇一樣的眼睛。然后一步一步,忍著恐懼走到他面前,堅定地說,“無所謂。”
“你想去找他怎麼說,都不關我的事。”
陳國杭一臉難看,“你不是喜歡他?”
“我只是覺得如果有這麼個眾星捧月的校草圍著我轉有面子罷了,他家里那麼有錢,有那麼多生喜歡他,我要是能勾搭上他,大家肯定都羨慕我,我也能一步登天。”
語氣嫌惡,“你以為我真的會喜歡那種脾氣差又傲慢的大爺?算了吧,他那種人在我眼里,本一文不值。”
一字一句,把裴敘白踩得一無是。
溫妤寧十分平靜地說完,然后轉過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
知道陳國杭不會做沒有收益的事。
也正因為那天早上的事,溫妤寧認真寫好的那張同學錄最終還是沒有給裴敘白,而是撕碎丟進了垃圾桶里。
想,他們永遠也不可能的,何必有任何回憶呢。
這樣低賤的人有什麼資格和他在一起。
溫妤寧,別給他帶來麻煩,也別再癡心妄想。
此后溫妤寧再沒有試圖和裴敘白講一句話。不小心到了他,也會立即一言不發地走開,避免和他有任何的集。
連畢業后的謝師宴,都沒有參加。
他們之間的分離就這樣平淡自然地到來了,此后溫妤寧也沒再見到裴敘白一面,只偶然聽到了他出國的消息。
隔著千萬里的距離,
溫妤寧想,星河璀璨,山水遙遙。
他們也許,以后再也不會相見了。
說完了高中的事,
“因為陳國杭高中時候就見過你了,知道你是我喜歡的人。我很怕他記起來,如果他知道你就是我的同學,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所以,才不想裴敘白有任何和他接的可能。
溫妤寧再一次認真道歉,“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的。”
裴敘白卻久久沒有說話。
溫妤寧偏過頭,想看他的眼,“你別生氣了好……”
最后一個字堵在嚨里。
裴敘白握著的肩,忽然把扣進懷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碎,用力地閉了閉眼。
其實他早就和陳國杭見過面。
和陳國杭對話的那天,裴敘白也去了巷子口,借口他都想好了,“溫妤寧,同學錄寫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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