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佳遇到人，但是那人和說了幾句，就抬頭盯著屏幕。

“這些綠是什麼意思？”侯衛東悄悄問小佳。

小佳道：“綠就是下跌，紅就是上升，地市是單邊市，不能做空，綠就意味著有人虧損。”建委辦公室流行炒，那些大姐小弟一有空就談這個，談著談著，兩眼就開始放。小佳時常泡在里面，聽得多了，也對市略知一二。

侯衛東看了看諸人張的表，隨口道：“綠就是下降，也就是賠錢，難怪男人都怕戴綠帽子。戴了綠帽子就意味著男人的尊嚴下降了，資產估值就要下降。”

他這話說得有點大聲，周圍的民全部用憤怒的眼神看著他。有一個民曾在吳海工作，聽出侯衛東的聲音中有輕微的吳海尾聲，就自語道：“小縣城來的人，不懂就不要說。”于是眾人都很輕視他。

侯衛東見犯了眾怒，便和小佳灰溜溜地逃出了證券公司。剛出門，就遇到正上樓的江楚。

“嫂子，你也要炒嗎？”

江楚急匆匆地道：“我要上去看走勢。小三，今天晚上到家里來吃飯，市結束以后，我就去買菜。”

簡單談了幾句，江楚快步上樓。

離開了證券公司，侯衛東道：“我下次來開一個戶，讓那些人瞧一瞧小地方人的厲害。”吳海縣、益楊縣都是沙州管轄之縣，沙州人瞧不起縣里人也是歷史形的。每當有人拿這說事，他心里就冒火。

小佳是知道其心病的，捂著笑道：“你連沙州的也泡到手了，還在意別人的說法？”

侯衛東想想也是，笑道：“每當有人提起這個話題，我心里就堵得慌，這個小地方結恐怕很難消掉了。”

又逛了一會兒街，4點多，侯衛東到了大哥家里。江楚已經回來了，臉不好，勉強笑了笑，道：“小三，怎麼你一個人來了，小佳怎麼不來？”

侯衛東見江楚臉上還有淚痕，道：“嫂子，剛才看你都好好的，怎麼回事？”

江楚悶了一會兒，道：“我的票跌停了。”

侯衛東接票很，問道：“跌停，什麼意思？”

“我昨天剛買了五萬元，今天就虧了一萬。”

江楚和侯衛國兩人都拿工資吃飯，又才裝了房子，家中經濟條件并不寬裕。拿出所有積蓄，又借了錢，才湊齊五萬，誰料到第二天就虧了一萬。侯衛東吃了一驚，道：“一天就虧一萬元，這市太玄了吧！”

江楚道：“風險大，利潤也大，還有一天賺幾萬的。”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三，這五萬塊錢有些是借別人的，你能不能借三萬給我？我把別人的錢先還了。”

侯衛東與大哥很好，很尊敬江楚這個嫂子，道：“借錢沒有問題，只是這市太嚇人了，嫂子要慎重。”

江楚聽說侯衛東同意借錢，很高興，叮囑道：“這事別跟你哥說，他反對我炒，跟他說一天虧了一萬，他肯定要和我吵架。我這只票很好的，說不定明天就能漲回來。小三，你本錢多，也可以投點錢進來，到時不想發財都不行。”

見嫂子徹底迷上了市，侯衛東也沒有勸說。這點本錢虧空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道：“嫂子，你和哥賺錢也不容易，一定要小心。”

說話間，外面就響起了剎車聲。不一會兒，侯衛國提著手包走了進來。

“小三，我正想找你，有事要跟你說。”

“我看過卷宗，上青林案子里的害者，是不是一只眼睛瞎了？”

侯衛東見大哥突然提起曾憲剛，心里奇怪，道：“有這人，他曾憲剛，尖山村村委會主任。怎麼說起他？”

“上青林案子的首犯一直在逃，他是累犯，犯事不，好幾件大案都涉及他。我們的人一直在追捕他，前一段時間我們得到消息說他要回家，就派人去守候，無意中發現有一個戴眼罩的人也在附近守候。后來派出所的人把他帶回去詢問，從他上搜出來一把刀。”

侯衛東吃了一驚，隨即想起曾憲剛曾經說過的話，心想：“他以前就說過不報此仇誓不為人，沒有想到當真行。我倒低估了他，他是一條真漢子。”

“你和他很悉嗎？”

“上青林立了碎石協會，有五個老板，他是其中之一。我們是好朋友，而且是比較鐵的那一種。”

侯衛國進屋以后，就將警服換了運裝。他了有些酸麻的大，道：“聽說是害者，又沒有實際行為，我的人就放了他一馬。小三，現行法律是不準報私仇的，既然是好朋友，你勸勸曾憲剛，不要想著報私仇，到時候恐怕會得不償失。”

這個道理侯衛東當然懂得，但是想到曾憲剛家破人亡的慘狀，不住憤憤地道：“這只是理論上的事，如果我是曾憲剛，一定要將那個首犯千刀萬剮，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侯衛國見了太多的暗面，道：“這些事太多了，時間長了就會習慣。”

江楚在廚房里張羅著飯菜，將一塊老臘從冰箱里取了出來，在菜板上砍得砰砰作響，砍好以后，又放了些鹽菜，再一起放進高鍋，點了火。下圍腰，道：“你們兩兄弟難得見面，好好聊一聊。我去買一只鹽水鴨子，就是前面的那一家，味道可好了，衛國最喜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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