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勝見侯衛東主來作檢討，心里就舒服了，大度地道：“今天是開黨政聯席會，明正大地提意見，這說明我們青林鎮黨委有包容，你沒有必要作檢查。”

經過會場上的爭論，趙永勝心里也覺得新方案要優于舊方案。只是他要拿出鎮委書記的權威，就算以后同意這個方案，也至要擱置一個月再說。而且要在適當的時候，以合適的方式來重提新方案。總之，決定權要牢牢控制在手上。

出了書記辦公室，侯衛東暗道：“他媽的，大半級死人。”他天生就有擰勁，第一次提出方案被擱置下來，并不氣餒，反而激起了爭強好勝之心。

社事辦蘇亞軍已經知道了會場上的事，他來到侯衛東辦公室，問道：“趙書記不同意新方案，集資建房是不是也就沒有了希？”

侯衛東道：“敬老院修不，集資建房也就玄了。”

蘇亞軍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回到辦公室，罵道：“上無，辦事不牢，害得老子空歡喜一場。”

吃中午飯的時候，粟明給侯衛東打了一個電話，道：“侯鎮，到家里吃飯。”由于兩人有了謀，粟明就言簡意賅。

侯衛東吸取了三年前初來鎮政府的小教訓。吃飯前，站在窗邊看，等到趙永勝和粟明前后離開了鎮政府大院，他才鎖上了門，慢慢地踱出門。他一路觀察著，如前往接頭的間諜一樣，閃進了粟明住所的門。

進了樓門，侯衛東不啞然失笑：“副鎮長到鎮長家吃飯，是天經地義的事，現在弄得這樣神。”在心里笑過自己以后，到了粟明家門口，他還是回頭往后看了一眼，這才進了屋。

在不需要績、只需要領導評價的場系中，小心翼翼地遵守場潛規則，往往比干出實績更重要。

“趙書記這個態度，下一步工作不好開展。”侯衛東與粟明坐在客廳看電視，一邊看，一邊就講了自己的心里話。

粟明也很誠懇，道：“趙永勝與秦飛躍兩人的個都強，所以始終尿不到一個壺里。我和秦鎮長況不一樣，我曾經是趙永勝的下級，又是新任鎮長，在場面上不好與他紅臉，但是曲線建鎮的決心我還是有的。否則當一屆鎮長，一點績都留不下來，太窩囊了。”

粟明夫人極為賢惠，任勞任怨地在廚房忙碌著，一會兒就將炒臘、麻婆豆腐等可口飯菜端了上來。

粟明分析道：“我和趙永勝共事好多年了。這兩年來，他越來越保守，只求平穩過渡，不愿意承擔風險。我們要推進工作，得選一個好的切點。不到迫不得已，我不會與趙書記鬧翻。今天我不直接出面，是留了一條后路，以方便下來以后我可以與趙書記進行流通，你要理解這一點。”

隨后幾天的日子風平浪靜，紅壩橋圖紙出來以后，李晶作很快，將施工隊派了過來，同時安裝了割石機。

施工隊進場以后，晏道理很是高興，每天都要到工地守著。當第一塊條石下到河床，他將侯衛東請到家里，兩人地喝了一頓酒。晏道理心眼多，酒量卻淺，很快醉了，拉著侯衛東談起了當年“文化大革命”的事，談起住在他家附近的知青，哭了又笑了。

侯衛東拍著晏道理的肩膀道：“老晏，你是好人。”

第四章 要人服，就把最苦的活干給人看

首戰必勝

5月1日當天，青林鎮社事辦全人員都在辦公室待命。這是執行新的殯葬方式的第一天，從這一天起，青林鎮不允許土葬。

在辦公室里守了一整天，到了傍晚，各村都傳來了消息：“沒有人死亡。”侯衛東和社事辦全同志這才松了一口氣。晚上，社事辦在張家館子辦了一桌，以示慶賀。

5月2日，侯衛東剛剛打開辦公室的門，電話就響了起來。民政局許彬副局長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過來：“侯鎮，青林鎮運氣真好，昨天居然沒有死人。”

“我才分管社事辦，青林鎮人民給了我一個薄面。”

許彬哈哈笑了兩聲，隨后很正式地道：“昨天李山鎮、吳灘鎮都出了問題，特別是李山鎮。社事辦與死者家屬發生了抓扯，社事辦兩位同志被打傷了，縣公安局出了面才平息了事態，青林鎮一定要小心。”

侯衛東不敢怠慢，分別給趙永勝和粟明匯報了此事。9點30分，趙永勝、粟明、侯衛東、劉坤，以及派出所、社事辦、黨政辦其他人員就在小會議室集中。

通報了況以后，趙永勝強調道：“按照統計數據，青林鎮一至兩天就要死一個人。5月1日沒有死，今天肯定要死人，這是自然規律。大家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首戰必勝。

“劉坤，你以鎮黨委的名義，給每一個支部書記打電話。讓他們務必發揮黨支部的戰斗堡壘作用，將殯葬改革工作落實好。

“侯衛東，你全天候守在鎮里，切實組織好人力。遇到突發事件一定要快速反應，確保完任務。但是你一定要掌握工作方法，不能造群事件。”

他稍停一下，道：“各位同志，殯葬改革是艱巨的工作，真金不怕火煉，挑得起這副擔子，打得贏這場仗，才是英雄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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