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總應該不知道,我這位翻譯小姐也是京城本地人，剛畢業，學曆優秀,年輕漂亮，工作能力一流，也是年有為。”老板隨口向許今野介紹。

    沈青棠簡明扼要翻譯：“我也是京城人。”

    許今野抬眉，再度看向沈青棠,妝容致,無可挑剔，線是先上的弧度,職業笑容，公事公辦的姿態,不冷不熱，眉眼裏不含任何緒，清清冷冷。

    “看得出來,沈小姐聰明能幹。”他輕哂，語氣隨意自然。

    “……”

    簡單的禮節問候過後，沈青棠隨著落座,坐姿規矩，合乎禮儀,高領搭著皮，合線條漂亮的天鵝頸，一條銀細鏈，淡淡的金屬澤,氣質嫻靜雅致，手垂在合攏的上，皮上仿佛殘留著剛才的燙人溫度,另一隻手輕搭在手背。

    因為工作職能，這頓飯局裏專注度高，聽老板跟許今野聊天，從京城跟英國的天氣手，又聊風土人，許今野現場教學本地化跟兒化音，咬詞要吞點音，有點市井的氣，老板現學現賣，說幾句“豆兒”“玩意兒”，話題最後延到雙方合作，悉過後，聊起來也客客氣氣。

    沈青棠逐句翻譯，難免要視線相對，看他眸底漆黑，深暗的要將人連皮帶骨吞沒掉。

    細致到他的變化，他依然散漫慵懶，隻是在表象下，是難掩的野心，年意氣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後的持重從容，舉手投足，有震人心魄的氣勢。

    飯局結束，一行人回酒店休整。

    許今野仍有工作，送至酒店樓下，寒暄幾句，屈上了那輛黑的布加迪。

    沈青棠看著車影消失。

    回進酒店，老板提起許今野，言語裏是不掩飾的欣賞，他前幾次隻見過他哥哥，也算得上穩重青年，許今野則要更風趣，從談吐來看似乎也更優秀。

    進了電梯，老板問：“你們認識嗎？”

    沈青棠抬眼，笑了下，“為什麽會這麽問？”

    “是覺，你們的眼神很不一樣。如果不是，就當我冒犯了。”

    沈青棠笑笑，沒回答，隻是從包裏拿出一款腕表，重新戴上，戴了兩年，取下後手腕空，些東西。

    再次從酒店出來，是去了附近的咖啡館。

    靠窗的位置，周淇已經到了，見，抬手打招呼，沈青棠點點頭，握著包，抬步走過去。

    落座，聽見周淇笑道：“第一眼見還不敢認，好奇怪，明明樣子都沒變。”

    “大概是兩年沒見。”沈青棠放下包，下的大搭在沙發靠背上，坐正，紅含笑，“這次好好看看，再悉悉。”

    “看清楚了。”

    周淇順勢看了半分鍾，“可惡，更漂亮了，令人嫉妒。”

    “你也一樣。”周淇的頭發長了些，到肩的位置，是烏黑順直，輕靠著沙發背，扯扯便風萬種。

    “怎麽約在這種地方，文藝的腔調跟我太不搭了，不如去酒吧，沒準還能偶遇合眼的小哥哥。”

    分明也是學藝出生，偏偏對這種文藝不興趣。

    “出來工作，酒就先不喝了，改天一定。”沈青棠道。

    “好吧，”周淇頭發，“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

    “見到他了？”

    “嗯。”

    周淇支著下點頭，意料之中，“竟然都兩年了，要不說時間一晃就過了呢，真好，你回來，他多說能口氣。”

    “你不知道這些年我總擔心他要英年早逝，以前那樣懶散的一個人，被許叔叔掀桌子都不去公司的人，你走後，他就去公司了，剛開始是真不習慣，看他穿西裝，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拉開領帶，說他媽的無聊的快給老子煩死了。”

    “他沒有，不僅沒有，反而玩起了命，他從小玩賽車的嘛，從來沒拿這條命當回事，他腦子聰明，隻要他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的。”

    “一開始，誰都不看好，誰知道，許家最不最反叛的一兒子，最後在商界玩的風生水起，為炙手可熱的新貴，年輕氣盛，不知疲倦，是真的瘋。”

    “兩年的時間的確不算長，但你見了他應該清楚，他長的速度有多恐怖，每一分每一秒，有今天沒明日的，你說，正常人的哪裏經得住這樣折騰？”

    “……”

    沈青棠單手撐著臉，默默聽著，長睫翹起，眸底安安靜靜，著勺子，輕輕攪。

    “還有一件事你應該興趣，”周淇嚐了口咖啡，又嫌棄不夠甜往裏麵添了一顆方糖，“段啟文去年野雪，或許是報應，從雪山摔下來，被人找到的時候還有口氣，人最後是救回來了，但高位截癱，後半輩子躺床，也別想人道了。”

    “真報應假報應也未可知，段家人想找跟段啟文一起雪的同夥，靜也不小，卻偏偏一個都沒找到。”

    甜度夠了，周淇滿意嚐過後舒心歎謂道：“段家啊，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有些事再提起，總覺隔著層大霧，模模糊糊的，遙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

    沈青棠輕呼出口氣，問：“那你呢，還沒問起你這兩年過得怎麽樣？”

    “馬馬虎虎，倒是談了幾段還算滿意的，就是新鮮消失的越來越快，結束的時間也越來越早，有次談了個弟弟，黏人又吃醋，不住。”

    沈青棠輕笑，周淇是一點沒變。

    “我馬上要開展了，大金主讚助，我爽得不行，隨心所，大金主對我沒什麽要求，不賠個幹幹淨淨就夠了。”

    “到時候你要來，我的秀呢。”

    “好。”

    從咖啡廳出來，又開始下起小雪，冬日裏下起的雪還沒化開，銀裝素裹，一層層堆疊，行道上的雪被掃開，踩在上麵也該千萬分小心，謹防路麵凍住倒。

    沈青棠看見許今野，在酒店樓下，從煙盒裏出一支煙，低頭點燃，打火機眼，是當年送的。他肩寬闊，大被撐得飽滿有型，筆直拔，額間有幾縷碎發，低頭時擋住眉眼，臉瘦了，線條更加堅毅鋒利，下顎線繃的的。

    是真了，無論是皮相或者是裏。

    注意到有視線看過來，許今野也看見，深吸的煙霧，又緩緩被吐出來。

    煙草味很重。

    剛的煙被支在手指間，大半截，被摁滅，如第一次見麵一般。

    在沈青棠不聲打量他的時候，他又何嚐不在看。

    看挽個鬆垮的發髻，妝容清淡自然，明眸善睞，係著圍巾看起來要很溫暖，雙手放在大口袋裏，大下擺分開，是一雙筆直長，長靴有幾厘米的跟，看起來利落又幹練。

    許今野了眼皮，嗓音低啞，“過來，讓我抱會兒。”

    這一句，像藏了很久，如今拿出來，都泛著陳年的餘韻。

    沈青棠極溫笑笑，腳尖往前，走過去，手從大裏拿出來，白皙手指間著張房卡，極自然的遞到他手邊，嗓音如，“一會兒夠嗎？不如去樓上。”

    *

    酒店的布置很商務，單人大床，鋪著厚地毯，靠窗的位置，是相對的單人沙發，中間支著張玻璃圓桌，過窗，有絕佳視野，可以看見繁華城市夜景。

    洗澡，隻穿了件搭的白吊帶，房間裏暖氣充足也並不覺得冷，拿過幹發帽，將長發裹住，最後將剩餘的巾塞進邊裏，出來時，許今野刷卡進來。

    四目相對。

    剛洗完，臉蛋白淨，杏眸也像是水洗過後，水潤剔。

    沈青棠眨眼：“關上門。”

    是要擁抱的，像是兩塊磁石撞合，嚴合，不留空隙，許今野上還裹挾著室外的冷空氣，呼吸裏，有淡淡的煙草味，他雙臂擁得很，是闊別已久，是失而複得，是心髒空了好久，現如今，終於被填補。

    懷裏的人太瘦，料單薄，及到皮，如玉生溫，又很快被滾燙過，仿佛下一秒要融化，融化在他手指之間。

    沈青棠埋頭在他肩膀，去吮聞他上的味道，依舊是木質的冷調香，隻是煙草味變重了點，不知道這兩年，他煙得有多兇猛。

    手指攢著服，聲音悶悶的：“能掉服嗎？”

    被抱更，愣了片刻後，耳邊傳來一陣低笑，掠過耳垂，傳遞到耳。

    許今野進來時已經掉大，裏麵套著件黑，他三兩下便掉，上著，隻剩下一塊腕表，寬肩窄腰，骨骼遠比以前更可觀，有鍛煉的痕跡，西到腰間，實的線條往下沒。

    “轉過去。”沈青棠繃著小臉，清冷中，又帶著些許命令語氣。

    許今野抬眼，黑眸乜了一眼，爾後背轉過。

    沈青棠片刻失神，看他的背部，看冷白皮上留下的傷口結痂愈合後的痕跡，抬手，手指到痕跡，每一條都，細細，它留在這上麵的突起斑駁，這些傷痕，怕是再也不會消失。

    “不疼。”

    許今野道，說不清是什麽覺，被打的時候不疼，傷口撕裂也不疼，被溫涼手指倒是疼起來，灼熱生疼，難以忍。

    沈青棠輕嗯一聲，從嚨裏溢出來。

    許今野轉過，抱上桌，下顎抵著的肩窩，細聞著上的味道，要盛滿整個腔。

    倒也不隻是聞，大手開始不安分，上細腰，薄薄的料並不能阻擋什麽。

    然後邊電話響起，旖旎氣氛盡消。

    沈青棠拿過手機，單手抵著他肩膀，拉開距離後輕聲道：“老板的。”

    “這麽晚還工作？”語氣不爽，更不爽的是臉上神，眉的極低。

    “說好晚上要帶他去本地小吃的。”眨眨眼，小手過他的頭發，眼底有一笑意，說完又輕聲問他：“能幫我吹幹頭發嗎？”

    許今野大手依舊放在腰間，腰肢這樣細，像是稍稍用力就會折斷，看，忽地展眉低笑，“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