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爸不要我,我就砸了他。”周景丞一句話概括完,抬頭問,“哥,你因為這自卑過嗎?”
周景淮坦然道:“沒有。”
“為什麼?別人說你沒爸爸,你也不在意嗎?”
周景淮了手,把紙巾扔進垃圾桶,他俯下來,雙手握著周景丞的手臂,認認真真道:“周景丞,父母是你生活里重要的角,但不是必須的角,有固然好,沒有,你也可以過得更好。”
“你這話,我聽人說過。”
“誰?”
“姐姐啊。”
周景淮怔了怔,了他的腦袋:“你嫂子,什麼姐姐。”
“都睡兩間房了,什麼嫂子。”
“……”
這小子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周景丞被周景淮一腳踹了出來。
黎穗聽到靜,一臉疑:“你哥怎麼了?”
周景丞屁:“他可能不喜歡李清照的詩。”
?黎穗沒理解:“什麼意思?”
“因為他心氣急。”
“……”黎穗默默豎起大拇指比了個贊,這孩子,將來必定能在諧音梗界大有作為。
周景丞走到餐桌邊,一言不發地低頭看著畫。
黎穗想起自己之前的允諾,笑著問:“姐姐幫你畫一個?你想畫什麼?”
周景丞想了想,說:“什麼都可以嗎?”
黎穗回了句廢話:“只要不是不會的,就都會。”
周景丞掏出手機,翻了翻相冊:“這也可以嗎?”
黎穗低頭一看,是一塊類似三角形的瓦片,上面刻著牡丹紋樣。
“滴水?”
滴水是古建筑上的檐頭瓦,一來可以排水,二來可以防止雨水回流,實用與裝飾意味兼。
周景丞驚訝道:“姐姐知道?”
“姐姐也不是那麼沒文化的,但是這個我沒畫過。”
“不會也沒關系,就是上次度假看到隨便拍的。”
“等等。”黎穗拿過他手里的手機。
雖然沒畫過,但很多圖樣,其實都是異曲同工的。
黎穗在腦子里,把實圖轉換了類似線稿的圖案,過了會兒,舀起一勺糖漿。
先勾勒出基本的三角廓,然后在空白的三角,用連貫的手法,畫出牡丹花樣。
隨著最后一筆落下,黎穗聽到了周景丞破天荒的驚嘆:“居然真的畫出來了。”
第一次看周景丞這麼興的樣子,黎穗不在心底慨,不管看起來多,歸結底還是一個小孩子,收到喜歡的禮,就掩飾不住的開心。
黎穗把糖畫遞給他,笑著收拾好工。
拿著工進廚房清洗,周景淮正把碗筷從洗碗機里取出來。
黎穗打開水龍頭沖洗勺子,順口問:“你剛剛干嘛踹丞丞?”
“因為他歐。”
黎穗:?
“欠修。”
“……”黎穗真服了這哥倆。
*
黎穗幫周景丞收拾好客房。
出來時,兄弟倆正在客廳里看電視劇,倆人各自占據了茶幾兩端的兩個沙發,留了中間最大的那個給。
黎穗往上一坐,覺得自己像在上朝。
明明線上玩游戲的時候,覺這兄弟倆的啊,怎麼到現實生活中,這麼尷尬呢?
難不兄弟也有見死?
但細想想,周景丞出生沒多久,周芷玉和前夫離了婚,才上初中的周景淮被送出國,之后的十多年,倆人就只有每年假期才能到面,不悉,好像也算是理之中。
寂靜的客廳里,正在播放晚間新聞,一位哥哥由于弟弟不喜歡吃他做的辣菜,懷疑弟弟不是親生,結果一驗DNA發現真相是他做菜太難吃。
……真的沒有什麼其他新聞可播了嗎?
黎穗清清嗓子,忍不住打破這種氛圍:“要不……我們玩會兒游戲吧?”
這回兄弟倆倒是默契:“什麼?”
黎穗數了數人頭:“三個人的話,斗地主?”
說著,從屜里翻出一盒已經開封過的撲克牌,剛拿起又放了回去:“等等,帶小學生打牌不太好,換這個吧。”
啪一聲,一個盒子被扔在了茶幾上。
德國心臟病。
里面有一個鈴鐺,和一副卡牌,卡面上分別是數量不等的草莓、香蕉、梅子和檸檬,黎穗將卡牌均勻分三份放到自己和兄弟倆面前。
“你們會玩兒嗎?”
倆人默契搖了搖頭。
“規則很簡單,就是每人出一張牌,當面上同一種水果達到五個的時候,就要快速按鈴,第一個按鈴的可以獲得場上已出的所有牌,但如果按錯了,就要給其他玩家各分一張牌。”
周景丞點頭,子往前挪,盤坐在了茶幾側面。
游戲就這麼開始。
黎穗翻開的第一張,是一個草莓,周景丞隨之翻出了四個檸檬,轉了兩圈后,面上出現了四個香蕉、兩個梅子和一個檸檬。
下一個到周景丞,在看到他翻出那一個香蕉的瞬間,黎穗和周景淮同時手按住了鈴鐺。
但周景淮快了一步,黎穗的掌心在他的手背,最終憾收回。
“好吧,都歸你了。”黎穗把翻開的卡牌拾掇拾掇,往周景淮那兒一推。
周景淮把贏來的卡牌放在旁邊,繼而翻開兩個草莓,可能到底是年紀小,又第一次上手,周景丞的反應力還是比不上兩個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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