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傅知珩抓住宋昭手腕的一瞬間，周妄就收起膝蓋，從地上站了起來，麵無表扼住他抓住宋昭的那隻手，冷冷道：“放手。”

    傅知珩到難以言說的巨大力道正著他的腕骨，好像要生生把他手骨扭斷。

    那一瞬間，在腎上腺素的強烈刺激之下，他甚至覺不到疼痛，仍舊死死盯著宋昭，不放過臉上的每一個表。

    強烈的委屈和不甘在他橫衝直撞，他幾乎要控製不住語氣。

    “宋昭，我以為你失蹤了，被壞人擄走了，拚命找你，想要救你，結果……你一直跟他在一起是嗎？”

    他語氣裏滿是被背叛的痛心，表好像要哭出來一樣。

    宋昭皺起眉，隻說：“放手。”

    周妄也加重了力道。

    傅知珩額角青筋與冷汗一同暴起，視線落在宋昭懷裏抱著的玫瑰花上，被刺激到了一樣，突然揚手將花甩飛了出去。

    花瓣紛紛揚揚落了人滿滿臉，在周圍人的驚呼聲中，周妄猛一咬牙，臉上顯出駭人戾氣。

    他抬手揪住傅知珩領口，上迫人的寒意好像要化實質，將傅知珩紮個對穿。

    “你想死？”

    傅知珩知道自己打不過周妄，從小就打不過。

    他家裏從商，從小學習社禮儀和商場手段，武力從來不是他的優勢，尤其是在周妄麵前。

    但此刻，他完全被激怒了，竟然也不管不顧起來。

    他反手揪住周妄領，兩個同樣個高長、甚至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撕開了堪堪維持的和平表象，出深埋在那之下極端的恨意和殺意。

    傅知珩眼眶發紅，咬牙道：“周妄，沒有你這麽做兄弟的，你他媽的，真他媽無恥。”

    周妄狠戾一笑，反相譏：“那自然比不得你。”

    “腳踏兩條船，讓為你傷心絕，這些混賬事難道不是你做的？”

    “閉！”

    這是傅知珩不能提的弱點和逆鱗，他不需要旁人來提醒他對宋昭的傷害，尤其這人還是他敵。

    周妄覺得沒意思，使力卸下他的手，慢條斯理整了整領，神桀驁，好像個讓人拿他沒辦法的渾蛋。

    他揮揮手，像打散一團沒有分量的塵埃：“認清現實吧，傅知珩。”

    “不是我跟你搶，從始至終，都是你在做小。”

    傅知珩猛然一僵。

    是啊，如果不是四年前山坡，差錯之下，宋昭將救命恩人錯認他，他本不會有得到宋昭青眼的機會。

    那兩年時間，那場婚姻，都是他從周妄手裏過來的。

    對他所有的意和容忍，都隻不過是錯付他人而已。

    而如今兜兜轉轉，好像命中注定一樣，正確的人已經出現在邊，甚至知曉了當年的真相，他又要怎麽去跟他爭，怎麽有籌碼跟他搶呢？

    意識到這一點，傅知珩像兜頭掉進寒冰地獄裏，全都泛起好像要把人凍結的冷。

    他失魂落魄地看著周妄了手，走到宋昭麵前，牽起的手腕，作稔好像做了無數遍一樣。

    宋昭視線落在周妄掌心，那裏安靜躺著一道劃痕，是剛剛掙傅知珩時，被他鋒利的袖扣劃傷的。

    明明是淺到幾乎看不見的一道傷，宋昭卻皺起了眉。

    這一瞬間的神變化被傅知珩收眼底，他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一拳錘得稀爛，都覺不到疼了，隻覺得空茫。

    他看到宋昭朝自己走過來，在距離自己一步左右的距離停住，那雙深沉漂亮的眼睛注視著他，清澈明，不見毫當初的意。

    這一瞬間，傅知珩卻想逃避。

    他狼狽地想，求你不要這樣看我，不要這樣看我。

    我願你恨我，恨不能我去死，也不要你用這樣雲淡風輕、好像已經放下一切的眼神看我。

    那樣的話，我會覺得，我真的完了。

    “傅知珩。”

    宋昭心平氣和他的名字，傅知珩子猛地扭了一下，似乎想就這麽逃走。

    但不知為什麽，或許是他太久沒聽到宋昭的聲音了，又或許是被判了死刑的人也會奢求法的一憐憫。

    他最終還是站定在了原地，抬眸去看宋昭。

    的容和最初遇見時幾乎沒有差別，隻被這樣看一眼，傅知珩就覺得自己枯竭的心髒在緩緩複蘇。

    然而宋昭的話很快又將他打地獄。

    說：“這段時間，謝謝你為我擔心，費心尋找我，但是——”

    “我要告訴你，我們完了，字麵意思上的完了，徹徹底底不再有任何可能。”

    傅知珩臉瞬間慘白，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想以此來平複口那種劇痛。

    “昭昭，我……”

    宋昭打斷他：“還有，你把陳君提前送進監獄了，是嗎？”

    傅知珩驀然噤了聲。

    宋昭角扯出一抹嘲弄：“我大約能猜到你的用意，但我不會讓你如願，做過的事，一件不，我都會讓付出代價。”

    傅知珩眸灰敗，好像失去了所有生機。

    此刻，他哪怕絞盡腦也無法想出一個理由，來讓宋昭不要對他那麽殘忍。

    他隻能僵地站在原地，看著宋昭說完所有的話，牽起周妄的手，與他肩而過。

    那一瞬間，他本能地出手去攔。

    “昭昭，你討厭我，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要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你了解周妄嗎？你跟他認識多久？”

    “你知不知道他為了搶走你，背地裏做了多見不得人的事？他本就不是個好人！”

    周妄停住腳步，全繃，那是他被惹怒的征兆。

    傅知珩甚至以為自己會被暴打一頓，像上次險些被他勒死一樣。

    但一分鍾過去了，什麽都沒有發生，因為宋昭用一隻手就按住了暴怒的他。

    轉回頭看著傅知珩：“周妄如何，不需要你來評判，我現在他，跟我當初跟你離婚沒有關係，你不要搞錯這一點。”

    “可是……”

    宋昭卻說：“我一直記著你曾經的救命之恩，對你還有一線容忍，你最好不要在我麵前說周妄壞話，否則我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恩將仇報。”

    說完，牽著周妄，兩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酒店口。

    而傅知珩仍然沒有回過神來，他臉上出現一種奇異的神，似乎非常不解。

    宋昭剛剛的意思是還把他當救命恩人？

    難道周妄本沒把當年山坡的真相告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