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淼急忙點頭,趕去把老袁頭今天的貨拿過來給金鋒看。
卻是沒有金鋒想要的東西。
一筆十萬,一筆八十七萬,兩筆資金如同兩座大山重重的在金鋒背上,呼吸都困難。
兩兄弟把該收拾的破爛歸類放好以後,已經是十二點多。
洗了澡上床,周淼低低的又問起金鋒關於張丹的事來。
張丹也是當初一起來錦城的四個兄弟之一,排行老大,金鋒排行老三,周淼最小。
下午跟金鋒大打出手的傲哥,是老二,名字龍傲。
當初四兄弟一起從帝都山出來,開始在工地打工三個月,沒拿著工錢,張丹帶著幾兄弟找包工頭理論,被幾十號工人圍著打。
那時候幾兄弟不過十二三歲,哪裡是年壯漢的對手。
當天晚上,幾兄弟蹲在娛樂城門口守著包工頭出來,把包工頭打殘廢,搶了包工頭的兩千多塊錢跑到了錦城。
在錦城做了很多職業,送外賣、洗碗、搬磚、苦力,到最後流浪街頭做了乞丐。
那兩年的辛苦,隻有經歷過的才會明白到底有多苦。
後來金鋒從街邊那些撿塑料瓶的老頭老太婆那裡尋到了路子,四兄弟開始收起了破爛。
初始的時候,就隻會收了破爛撿了破爛拿去廢品站賣,後來金鋒又找到了路子,尋到了王大媽這裡建起了廢品站。
四個兄弟那時候很齊心,都是被親娘拋棄的孤兒,本不怕累不怕臟,沒日沒夜的乾活。
雖然被人瞧不起,雖然活得連人家的狗都不如,雖然很苦很苦,但那時候幾兄弟是最開心最快樂的。
很快幾兄弟就立穩了腳跟,也有了一定的積蓄,生活一天天變好。
沒兩年,王大媽在這裡搭建起一排簡易房,租給外地人,隨著這裡的租房戶越來越多,好幾家外地人也在這裡開起了廢品站。
也多了好些個乾著最底層職業的鄰居。
要飯的,開燒烤店的,打工的……
有一天這裡來了對爺孫,那就是柺子爺跟李旖雪。
初見李旖雪,四個兄弟都驚為天人,天天圍著李旖雪轉,那時候李旖雪跟四個兄弟非常要好,好得不得了。
當年李旖雪還沒年,得連王大媽看了都覺得稀罕,本地土地廟社羣的好些男人都對李旖雪垂誕滴。
社羣主任的兒子偉經常帶著一些混混組團過來擾李旖雪,為此四個兄弟沒跟地地頭蛇打架。
有一天,張丹和龍傲租了車去賣破爛,金鋒和周淼在守家,老遠就聽見柺子爺在撕聲裂肺的哭嚎。
出門一看,隻見隻剩下一隻手的柺子爺艱難的泥地上蠕,裡著救命。
趕到柺子爺的房子裡一看,當地社羣主任的兒子偉正把李旖雪摁在地上施暴。
旁邊都是撕破的服子。
李旖雪被偉在下,兩隻眼睛呆滯絕的著風的頂棚,就像是一殭木偶。
金鋒進來,李旖雪歪著腦袋看看金鋒,淚水長流。
金鋒肺都氣炸了,沖上去抱著偉就打。
偉那時候二十多歲,人高馬大,又是練拳的,金鋒哪裡是他的對手。
偉把金鋒打得半死,直接吐。
周淼拿著菜刀沖過來,卻被偉一板凳打斷了,就著菜刀砍斷了周淼腳筋,從此落得終殘疾。
從山裡出來的兩兄弟也是極有,金鋒紅了眼到啥就是啥,周淼拖著殘抱著偉的,咬著偉的腳,金鋒則拿著改錐捅。
找了機會,一把改錐殺下去,偉偏頭躲過要害,眼睛卻是被金鋒給紮了。
眼珠子被金鋒摳出來塞進偉裡,拿著改錐猛偉的。
c來的時候,完全被屋子裡濃濃腥嚇住了。
偉被捅了六十三下,連下麵都給捅爛,那兒的碎一節一節,灑得滿地都是。
地上全是,乾涸的跡引來廢品站的蒼蠅,麻麻,嗡嗡作響,滿屋子都是。
遠隔十幾米聞著那腥味都令人作嘔。
張丹和龍傲回來,看著不人樣、不知死活的金鋒,看著半截斷骨在空氣裡、得撕心裂肺的周淼……
張丹抱著周淼,龍傲抱著金鋒,一個抱著一個,嚎啕大哭。
後來抓兇手的時候,四兄弟的老大,張丹毅然站出來,說人是他殺的。
偉送到省裡最好的醫院,請了最好的醫生也沒能保住他的那裡。
金鋒在床上裡躺了半個月,又被張丹捆在家裡,足足關了一個月。
等他能下地走路,事早已塵埃落定。
偉一家本鄉本土,勢力很大,為了賠償偉,家裡所有的錢全都給了偉家,幾兄弟辛辛苦苦幾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周淼被打斷的、砍斷的腳筋還有重傷的金鋒,全部自理。
還把張丹給搭了進去。
後麵發生的事,任何人不想去回憶。
最關鍵的時候,要不是王大媽當初站出來,四個兄弟和這個廢品站怕是也得要燒灰。
張丹被判了五年,關在兩百公裡外的大佛城。
金鋒去大佛監獄看張丹,張丹就說了一句話:“幾兄弟你最聰明,帶著兄弟們好好活。”
而這事最大的當事人,李旖雪、自始至終,沒有過一次麵,說過一句話。
這也導致了原本開開心心、一條子四個穿的幸福一家人徹底決裂。
張丹進去沒多久,龍二狗跟金鋒翻了臉,大打一架之後一個人走了,後來在市區開起了夜排檔,他的廚藝好,沒多久就掙到了錢。
這五年裡,龍二狗除了掙錢就是練武,現在一腳能踢一瓶滿裝啤酒,很令金鋒驚訝。
直到今天,事過了五年,龍二狗跟金鋒都不對付,兩個人見麵就跟仇人一般。
這事金鋒最對不起的就是張丹,還有周淼。
因為當時錢都賠,周淼的得不到醫治,龍二狗就綁了四鋼條在周淼上,任由周淼自生自滅。
每每想到這事,金鋒就對周淼心懷愧疚。
周淼也因為這事,恨李旖雪恨到了骨子裡。
李旖雪固然可憐,但的所作所為卻是令龍二狗跟周淼不恥,後麵任憑李旖雪怎麼彌補,兩個人都對李旖雪不理不睬。
“丹哥回來必須跟我們。”
“龍二狗敢來搶,我跟他玩命。”
周淼輕聲說道:“等丹哥回來再說吧,傲哥一個人做事,也不容易。”
金鋒冷冷說道:“話,睡覺。”
兩兄弟定了計劃,周淼守廢品站收東西,金鋒則負責跑外麵。
第二天金鋒卻是八點多纔出門,直接去了老城區。
說什麼都不會讓龍二狗把張丹搶了。
這是自己的底線。
也是自己最大的一個心結。
這個結,必須自己解開。
廢品站必須要開下去,還要做大做強,這是周淼的夢想。
孫林國那方膽昭日月的印璽也必須要拿到,這是自己踏出去的第一步。
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這些都是要建立有錢的基礎上才能辦到。
問題是哪裡找那麼多的錢!?
今天,金鋒要去一個地方。
今天,金鋒就要把這些錢一次找齊!
剛剛走到廢品站出口,金鋒就停下了腳步。
李旖雪推著板車載著柺子爺艱難的在泥地中前行。
寬鬆的校卷過膝蓋,出白如海鹽的,白中著紅,如桃花般。
長長黑黑的秀發散的披灑在肩頭,彎曲的就算是穿著校服也蓋不住那玲瓏有致的曼妙。
籲籲的李旖雪上散發出懾人心魄的濃鬱玫瑰花香,驀然回首,玉臉上出一抹驚喜的微笑,驚心魄,到極致。
“鋒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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