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尹正東看向沈明月那張泛白的臉,老鼠見到貓的神,多讓尹正東覺得好笑。
“剛才蔣澤進來找事兒的時候,有人在前臺看到桑時了,蔣澤這才作罷。”沈明月似乎不自覺地開始拉扯尹正東的袖,那意思是:咱們趕離開吧。
“這麽怕桑時?”尹正東低頭看了一眼沈明月拉自己袖的手。
“是有點兒。這些年莫名就覺得對他有幾分懼意;另外,怕他知道訂餐的人是我,會把我開了。”沈明月低垂著頭,有些沮喪地說道。
“飯不吃了?”尹正東問沈明月。
“我吃好了。你要沒吃飽的話,打包回家去吃行嗎?我好怕。”沈明月一臉計較地說道。
“不用了。走吧。”尹正東說道,他拿紙巾了。
沈明月來服務員買單,服務員笑容可掬地說道,“小姐,您這桌的費用,這位先生剛才已經在前臺結過了。”
沈明月沒多想,多有點兒不好意思。
“不是說了我請麽,怎麽還讓你破費?你是怕我付不起嗎?”服務員出去以後,沈明月的臉有些緋紅,微垂著長長的睫,對尹正東說道。
“你付得起?”尹正東站起來反問,他比沈明月高一頭還多。
沈明月沒話了,也確實付不起。
拉著尹正東的手牆溜邊,做賊心虛地離開了,跟尹正東的大大方方不同,沈明月一路上拿包擋著臉。
本來沈明月打算好好“犒勞”尹正東的,可是回家後,就發現自己大姨媽來了。
站在床前,沮喪地把這件事告訴了靠在床頭尹正東。
尹正東若有深意地盯著,“所以,是真在跟我耍心眼?”
沈明月慌忙擺著手說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今天晚上確實沒想跟你耍心眼。”
隻說的“今晚”,沒說“昨晚”。
昨晚,確實是跟他耍心眼來著,芥他時間太長,讓睡不好。
尹正東仿佛在看小孩子把戲,看破卻不說破,讓沈明月暗自得意去。
他隻說了一句“睡吧”,便讓沈明月上床了。
他靠在床頭看材料。
這時候,尹正東床邊的另外一部手機響起來,是一條微信:【桑總,事辦完了。蔣澤一個月下不了床。】
尹正東今天忘了把這部手機調靜音。
他看了微信,沒回。
旁邊躺著的沈明月好像看出了什麽端倪,詫異地說道,“你兩部手機?”
尹正東沉思兩秒,淡定地說道,“一部工作,一部生活。還不睡覺?”
“本來要睡,被你的手機吵醒了。你用你的工作號給打一下唄,我存一下你這個號碼,萬一日後你生活手機沒電了,我找不到你怎麽辦?”沈明月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不會找不到我。”尹正東說道,他始終沒給沈明月撥電話。
沈明月翻了個,背朝尹正東,有些不開心,看起來尹正東是不想告訴自己他的工作號,估計這部手機是他跟哪個人聯係的,可能他婚前好多前友呢,結了婚也沒斷。
不過他跟別的人聯係,沈明月也不能說什麽,本來他們的婚姻就是“各取所需”,結婚也不是為了“延續”,更類似於一種“契約”。
不想這個問題了。
沈明月忽然想起來,桑時說過晚上會去公司拿紅糖糍粑,便拿出手機給桑時發了條微信:【桑總,很抱歉這麽晚打擾您,紅糖糍粑您去公司拿了嗎?涼了吃味道差點兒,明天可就不能吃嘍。】
尹正東當時正在給那部手機調靜音,手機猝不及防地響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發信人是枕邊人……
沈明月已經火速回過頭來,有些詫異地說,“這麽巧?”
“巧什麽?”尹正東假意不知,側頭看向躺著的沈明月。
“我剛給我桑時發完微信,你手機就響了,好巧。”沈明月揚了揚手裏的手機說到。
“是,很巧。也是我助理給我發的。”尹正東說到,他不聲地把手機調了靜音,放到了床頭櫃上。
“你助理?”沈明月有些狐疑,還有些張,心裏那種懷疑又要坐實:尹正東是不是就是桑時?
雖然各方麵都不可能,但這也太巧了。
“是。說今天順馳那個案子的事兒。”尹正東不聲地說道。
“那你助理是怎樣一個人?”沈明月問尹正東。
“?是一個拿到法律職業資格證的人。”尹正東說道。
果然,沈明月聽到這話,一口氣沒上來,又恢複了剛才的姿勢,準備繼續睡覺。
“諷刺誰呢?”沈明月嘀咕,尹正東說的肯定是上次自己想當他助理、卻沒有資格證的的事兒。
不過,沈明月長籲了一口氣,如果尹正東就是桑時的話,敢保證:自己肯定會死無葬之地。
今晚,沈明月沒收到桑時的回信。
沈明月十分不滿,躺在床上嘀咕,“桑時肯定沒把我當人,他去不去公司拿,好歹給個話!好,既然他這樣,往後再讓我給他做飯,我也不做了!我說到做到。讓我做我就給他下老鼠藥。”
沈明月指天發誓。
尹正東:……。
“真不做了?”尹正東覺得好笑,調侃。
“真不做!”沈明月信誓旦旦地說道。
第二天,尹正東大概覺得沈明月來例假了,沒讓坐公車,他送沈明月去了公司,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去法院順路”。
沈明月和他說了“再見”以後,便徑自上樓,也沒看尹正東的車開去了哪。
沈明月整理了一下辦公桌,從茶水間泡好了咖啡。
端著咖啡回辦公室的時候,就聽到有個書說,“桑總來上班了,我剛才去找他簽字,看到桑總破相了。”
說著,那個書吃吃地低頭笑起來。
“你還敢嘲笑桑總,萬一被他知道了,沒你的好果子吃!”朱姐提醒著。
剛才說話的那個書馬上噤若寒蟬。
沈明月不曉得桑時的臉是哪裏破相了,不過想,他那副地中海的尊容,三十歲的人像五十的,破相等於整容。
但這話,沒說出來,在職場,萬一哪句話說不到地方,就了被上司穿小鞋的借口。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沈明月又開始不安,時時刻刻看手機,心裏跟被貓爪子撓一樣。
在想:自己要不要提前問一下桑時?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書進了辦公室。
手裏拿著昨天沈明月盛紅糖糍粑的飯盒。
“明月,桑總讓我把飯盒給你。他說明天中午想吃餃子,讓你給他包餃子。”書說道,“今天中午的飯你看著定就好。”
“啊?”沈明月又為難又詫異。
到底是訂飯的還是做飯的?他是薅沈明月的羊薅習慣了嗎?餃子從飯店定不行嗎?
“那……那我給他做的紅糖糍耙他吃了嗎?”沈明月在心裏罵罵咧咧了一通後,張地問道。
那個書地擰著眉頭,“吃不吃我不知道,不過我看到他的垃圾桶裏好像扔了好多東西,應該就是你那個紅糖糍粑。”
頓時,一火氣從沈明月的心底冒出來。
他明天還想吃餃子?
他吃個錘子!
他昨天說會來拿糍粑的,可他沒有,為什麽沒有?
他是沒把飯當飯,還是沒把沈明月當人?
當然,沈明月心裏還有一種懷疑,那就是:桑時是不是知道訂餐的人就是沈明月了,他故意給自己小鞋穿,細水長流地折磨自己,以報複當年拒婚的仇!
如果是這樣,那就糟了。
可既然沒有挑明,沈明月就繼續幹著。
畢竟年薪五十萬呢。
中午,給桑時從五星級飯定了三菜一湯,好在桑時沒說什麽。
就在沈明月想鬆一口氣的時候,大哥的電話又來了,他口氣極為低沉地說道,“明月,爸爸出事了,跟我去醫院,我在地下車庫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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