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心下一凜。
張煜本來就心思細膩,是個心的命。可他子現在一年弱過一年,最不住思慮過度,更不要提怒火灼心。若真的他生了一場大氣回去,只怕今晚都過不去,直接就能慪得他再病一場!
該死,該死,這幾年他不就是顧慮張煜的子,才對他千依百順,連話都不敢說重一句。可今日卻這樣失態,要與他這樣吵上一架!
說來說去,都怪那個人,和留下這一對小雜種!到如今,他還是忘不了那一日他被梅香從府衙中連夜找回來的景——
滿府的人都被張煜趕出了房間,連靠近房門都不許。唯獨他自己一個人和那人留在里面,門窗也閉著,似乎唯恐別人聽到他們的談話一樣。
可張煜的令管得了旁人,當然管不了他這個主人。
他心中惦記著梅香所說,
“夫人已經一日夜沒睡,自從那人將他找過去,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夫人臉就差到了極點了!我們都怕那人藏了禍心,要害夫人,想勸夫人回去休息。但夫人不肯,還將我們都趕了出去——大人,我中間擅自闖進去一次,見夫人臉是慘白慘白的,站著都好像有些不穩當似的!我去扶著夫人,他卻不許,我出去,說他自己在里面就可以,說他與那人還有話說……可夫人分明是撐不住了的,握著我手時候,他掌心里冰冷,但子卻滾燙!我勸不夫人,但我真的害怕,夫人的子本煎熬不起,現如今就只有大人您能管得了夫人了!大人,您快回去看看吧!那人說不定有些問題,說不定用了什麼邪法,將夫人的心神也給魘住了!”
這所謂“心神魘住”的說法,徐寧當然不信。但他從來對那人都有最深的戒心,他怎麼知道那人會不會臨死前故意說出什麼惡毒的話,來刺激張煜?
可他沒想到,在他推開那扇房門前,聽到的卻是那人氣若游,卻掙扎著吐出這樣一段話:
“這是我的命。我真的恨,恨得死不瞑目!你這樣好的一個人……我這輩子冷暖自知,從不覺得自己對不起誰。可唯獨你……你這樣的人,我卻唯一對不起的是你……我真的不稀罕欠別人,更別說是你!
張煜啊張煜……
為何當初我在那座廟里看到的是徐寧……而不是你?”
徐寧頭皮一麻,一怒火騰地燒到了天靈蓋。
什麼廟?
還能是什麼廟!
當年他被這人一眼看中,就被糾纏不休的那座廟!這一年多他最恨的就是當初他為何要答應同僚一起去這座廟……不然,他與張煜恩纏綿的小世界,怎麼會頃刻就被得碎?
這人……這人卻在此時說這種話……究竟想干什麼?
死皮賴臉纏著自己還不夠,還要覬覦自己最重要的人?是誰害得張煜到今日,究竟還有沒有一點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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