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詢接著說,
“七皇子雖然文韜武略,但卻不會被我們控制。你是怕七皇子最終還是會背棄與我杜家的協議,對麼?若是如此,只要最后能夠與蠻子達協議,我杜家自己的榮辱,我也可以棄之不顧。
只是有一點,你現在劍走偏鋒,靠李廣寧的寵幸立,猶如懸崖走馬,稍有不慎就碎骨。”
聽到這里,杜玉章心口一熱。這是父親在關心自己的安危?
“父親,玉章會小心的。”
“你當然要小心!現在因為你三年前的豪賭,我杜氏已經沒有翻的余地,實現理想只能靠你一個人了!若是你死了,豈不是將列祖列宗的努力,都付之一炬?”
杜詢語氣卻沒有半分關心。
“若不是今日聽說的話,讓我知道,你還沒有忘記祖宗訓……我還真以為你是耽于,才選了李廣寧!為了區區就放棄大義,那當真是豬狗不如!”
杜玉章臉一下子慘敗了。這句話像一把鋼刀,在他心上挖了個淋淋的窟窿。
“父親……我……一定會與西蠻達協議。就算兒子為這個死了……也絕不會放棄……”
“你當然不能放棄!死又何妨?杜玉章,你死了不要,卻不能葬送將這麼多人這麼多年的努力!記得了嗎?”
心口又有些腥氣涌上來。杜玉章慘笑一下,強行咽了下去。忍著病痛,他平靜地回道
“兒子……記得了。”
……
離開天牢時,已經是日暮時分。杜玉章本該趕到金鑾殿參加議事,此刻也耽誤了。等他到了地方,員都散了,正三三兩兩從殿邊經過。
但殿門外,卻有一名太監在等著。見了杜玉章,他連忙迎上來,
“杜大人,您可來了!陛下見您不在,指明我在殿外等你——到了散朝您還沒來,萬歲的臉呀……你可快些吧!”
杜玉章點點頭。他知道,自己沒來早朝,沒來議事,也沒有事先稟告李廣寧,他絕不會輕易饒過自己的。
杜玉章才往殿走,一位面容冷峻的文卻突然手攔住了他,
“我當是哪一位,原來是杜玉章杜大人!”
這人是史大夫白知岳,專管百遵紀守法之事。他早就對杜玉章諸多不滿,現在有了理由,立刻發難了。
“杜大人,雖然你貴為左相,我也不得不說——參與早朝,聚首議事,乃員的本分!你卻無緣無故不來,是何道理?更何況這宮之中,只有陛下和年事已高的同僚才能坐轎,你年紀輕輕,卻坐著轎子!是不是太過跋扈了!”
杜玉章早就習慣了他的刁難,從容答道,
“白史教訓的是。”
“既然杜大人認錯,就該責罰!按照員條例……”
“白史教誨,杜某本該洗耳聆聽。只是陛下急著見我,實在無暇奉陪。白史,不如你將這責罰抄寫冊,等會遞個條子送到陛下前,讓陛下責罰我吧。”
白知岳本來就是吹求疵。他當然知道,杜玉章這樣如日中天的權臣,皇帝怎麼可能因為一點小事責罰他?若真的遞了條子,只怕被責問的人,只會是他自己。
“陛下公務繁多,哪有空管這種小事?杜玉章,你不過仗著現在陛下寵信你,你便為所為!滿朝文武誰不知道,你是靠什麼發家——也不過是陛下寬仁,容你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斯文敗類!”
這句話出來,杜玉章已經覺到了異常。
若是平時,誰敢對陛下喜好哪種大臣說三道四?白知岳這樣猖狂,莫非另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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