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
鄭太醫一聲輕呼,喚回了杜玉章的思緒。他搖搖頭,“鄭太醫,這件事由我自己稟告陛下。您不必費心了。”
按理說,太醫院這邊若是查出哪位皇族、大臣染重病,是該向皇帝稟告的。但鄭太醫知道杜玉章是皇帝邊最寵信的大臣,心想他總不至于用自己的命開玩笑,這種事也瞞著不說。
畢竟,權勢再重要,還能重要過命?
“杜大人,若你早在出現癥狀之時,就早些調養子,或許還能指大好。可現如今……杜大人,您這子,已經是千瘡百孔,不堪重負了。若你還惜自己,可萬萬不可再像從前那樣!不然,就算神仙下凡,也難救你的命了!”
鄭太醫說完,抄起一張信箋,在上面龍飛舞寫下一張藥方,又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遞給他。
“這張藥方你拿去,每日早晚煎服。這一瓶藥也給你。若是哪一日疼得厲害,可以緩解一下。卻要記得不可飲酒,不可寒,更不可行房——否則,當真是你自己不要小命了!記得了麼?”
“謝謝鄭太醫,玉章記得了。”
拿了方子,杜玉章便該離開了。卻沒想到,他才要邁出太醫院,后卻傳來鄭太醫的聲音,
“杜大人,你年紀輕輕,不管有什麼難,總有邁過去的一天。可千萬別將心事淤在心里,卻害了自己子。”
不過是一句平常叮囑。杜玉章聽了,卻是眼睛一熱。
已不知多久,都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一句暖心的話了。
從太醫院離開時,已經是下午。杜玉章在昏迷中誤了早朝,他知道,李廣寧絕不會放過他。
可現在他心思卻都在鄭太醫告訴他的這消息上,旁的事,一時也顧不得了。
“杜大人,現在咱們回府嗎?”
“……不,去天牢。”
……
馬車停在一條街之外。杜玉章一布衫,步行來到天牢門前。他一言不發,沉默地看著那森的大門。三年了,父親被關押在這里,他一次都沒有來探視過。
但他沒日沒夜地持政務,卻從沒有忘記過父親對他的期。
——已經讓他失過一次。他絕不能再次讓父親失了。
“你是干什麼的?”獄卒注意到了他。他不客氣地吼道,“滾開!這里不許停留!”
“我來探監。”
“探什麼監!這里是死囚天牢!沒有陛下的旨意,誰也不能探監!”
獄卒趾高氣揚——他可是吃的皇家飯,他怕什麼?眼前這麼個文弱書生,估計聽到“圣旨”二字,就嚇得屁滾尿流,趕跑掉了吧!
卻沒想到,那書生臉都沒變。獄卒話音未落,一塊黃澄澄的金錠閃著,摔在獄卒腳下,砸出了幾許灰塵。
“去把劉子業出來,告訴他——我要探監。”
很快,大理寺監劉子業急匆匆趕過來。聽手下員說,有人在天牢門口用一兩重的金錠門,指定要見自己。這還了得?天牢是關押重刑死囚犯的,除了皇帝,誰敢這麼囂張?
一定要嚴懲,要法辦!
怒氣沖沖到了天牢門口,看清那人的臉,劉子業倒了一口冷氣,滿肚子怒氣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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