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歌沒在意那五百萬。

畢竟李盛全欠的錢都是手下搞的鬼，這筆錢最後轉一圈，還是會回到手裡。

李盛全低了聲音，“那你現在把錢打過來。”

許南歌瞇起眼睛：“你現在把告訴我。”

“不行，先給錢！”

“……”

許南歌十分了解這位舅舅的秉。

一個，他敢找許茵開價五百萬，那麼這個本就絕對不止五百萬，上次二十萬定金的事兒，還記著呢，所以如果把錢打過去，李盛全反而不會說實話。

許南歌嗤笑一聲：“你如果不想賣就算了。”

說完這話，靜靜等著。

果然，李盛全急了：“賣！我賣！南歌啊，你來救救我吧！我欠了他們的錢，他們要打死我！我現在躲在郊區，都不敢面！”

許南歌垂眸：“你沒去找許茵？”

“我怎麼沒找？！”李盛全聲音裡帶著憤怒：“可是說拿不出這麼多錢，許家價上億，怎麼可能連五百萬都拿不出來？本就是攀上了高枝，不需要許家了，所以破罐子破摔，不怕我說出真相，所以不肯幫我！”

李盛全聲音裡充滿了祈求：“大外甥，你來救我，我保證你來的不虧！我這個，即便跟你要一千萬都是值得的！”

許南歌聲音仍舊淡淡，似乎不興趣：“你說一千萬就一千萬？我總要衡量一下你這個究竟值不值！”

越是不在意，李盛全就越是怕不過去，的東西就越多。

許南歌和他玩心理戰。

李盛全這兩天被追打的神經衰弱，神已經繃到了極致，聽到這話果然道：“值，絕對值！這件事事關你和許家！”

“我和許傢什麼？我和許家沒有任何關係！”

許南歌繼續套話。

李盛全卻道：“再多的不能說了，除非你給錢！”

許南歌明白，李盛全不是傻子，混跡街道的他有屬於自己的小聰明，再套話估計也套不出什麼來了，詢問：“你在哪兒？”

“我一會兒手機給你發個定位，你帶著錢過來。”

“好。”

掛了電話，李盛全從微信上給發來了一個定位。

許南歌已經走出了別墅區，站到路邊。

了自己腫脹的臉頰，正打算從網上個車，那輛悉的黑賓利忽然停在面前。

許南歌微微一愣，就見後座車門徐徐開啟，霍北宴正坐在那裡看著面前的電腦，進行著國際電話會議。

男人正在用法語說話，低沉嗓音格外好聽。

他側頭瞥了許南歌一眼，視線猛地迴轉，落在了的臉頰上。

男人話語頓住，聲音冷下來，再開口道：“Jaiquelquechose，ntuez”（我有事，你們繼續。）

他摘下耳機，合上膝上型電腦，指了指座椅，讓上車。

接著開啟車載冰箱，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用巾裹著的冰袋遞給：“先敷一敷。”

“……”

許南歌愣愣的看著他：“車子怎麼會有這些？”

霍北宴視線漠然，淡淡道：“嗯，葉曄經常傷，所以常備著。”

負責開車的葉曄：？？

他為老闆助理，怎麼不知道自己會經常傷！

明明是許小姐過來後，老闆就覺得不放心，跟在了後面，剛剛邊開會邊往外看，到了宋錦川，聽他提了一句許小姐被打了，就立刻讓他去找了個超市，買了這些東西。

但他不敢破。

許南歌則恍然道：“原來是這樣。”

上車接過巾，敷在臉上，那火辣辣的覺果然有所緩解，讓的腦子都清晰了一些。

只是的視線卻落在一張超市小票上，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卻看清了是剛剛購買的。

不知為何，剛剛下去的委屈在這一刻忽然湧上心頭，讓鼻尖有點發酸。

許南歌想起小時候，同桌在學校裡被撞傷了，老師和同學詢問時他都會很堅強，可當放學後，看到校門口媽媽影的那一刻，傷口明明不疼了，他卻哭的驚天地。

一直不得其解。

可就在這一刻，忽然有點明白那種覺。

……真沒出息，越活越回去了。

許南歌側過頭，用巾住臉頰，眼眶卻酸脹的厲害。

努力剋制著自己，可被深埋在心底的委屈經過這麼多年的發酵，一瞬間有濃郁的緒湧上來，怎麼也不住。

深吸了一口氣，忽然道：“霍先生，能不能把你的肩膀借我一會兒。”

霍北宴軀一僵，臉忽然鐵青。

許南歌這才意識到自己孟浪了，正想說點什麼挽回一下，卻見男人咳嗽一下，靠近了，拍了拍肩膀：“就借五分鐘。”

“……好。”

許南歌將頭埋進他的肩膀裡，淚水終於再也繃不住流出來。

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流這麼多眼淚。

畢竟從懂事起，從來沒有大哭過。

因為知道，別人哭會有人心疼，沒有。

五分鐘後，看著男人西裝上暈溼的那一大片，許南歌有點尷尬，正在不知怎麼道歉時，霍北宴又遞過來一支消腫用的膏，還有可以服用的活化瘀膠囊。

許南歌：“……”

這點小傷，真沒必要。

沒說這破壞氛圍的話，只默默接過，道了一句：“多謝。”

“不客氣。”

車恢復安靜。

許南歌也坐直了。

哭了一場，緒發洩了很多，心終於慢慢平復下來，這才發現車子是開往醫院的。

許南歌想起正事，急忙拿出手機：“能不能去一下這裡。”

“行。”

車子調轉方向，很快來到了郊區。

那是一個廢棄的醫院。

夜黑暗，路燈昏黃的線，讓這裡的破舊顯得有點荒涼。

許南歌拿出手機，給李盛全發微信：【我到了，你在哪兒？】

李盛全回覆的很快：【303房間，快來。】

許南歌直奔三樓。

霍北宴繃著下，不放心的跟在的後。

兩人很快來到了303

許南歌叩響了房門：“舅舅，是我。”

李盛全的聲音響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