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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38章 皇后：他心裡有我……

  「此番事了，這些學子都將回歸書院繼續讀書，但『神機營』的編制暫時不予撤銷，而是在選拔人員之後重新組建，暫由岑長倩予以節制，歸於左金吾衛編制之下。」

  以當下鑄造局的產能並不能完全軍的換裝，而且火槍也好、火炮也罷乃至于震天雷等火，並不能完全適應全天候作戰，使用的場景限制極大，所以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冷兵的占有規模依舊很大。

  但這並不妨礙一支完全裝備火的新式軍隊誕生。

  一支由挑細選的兵卒、理論知識充沛的將領、製作良的火所組建的「神機營」，從戰層面一點一滴的累積、改進，為全軍換裝做好準備，將會是未來大唐軍隊的「模範」，房俊甚至想過乾脆取名「教導團」……

  李承乾好奇問道：「這也是你那個『委員會』商討出來的？」

  「沒錯，火之威力已然得到全軍上下之認可，但使得火推廣全軍必然是一個較為漫長的過程，且不說當下鑄造局的產能跟不上，即便有充足的火，部隊也很難發揮火之威力，戰之訓練、後勤之重建、產能之擴充，都需要長時期的準備才行。」

  相比於冷兵時代，火之應用最大的障礙就是後勤補給之困難，火威力巨大，但消耗太大，若無一個周、嚴謹、且龐大的後勤補給系統，本無法發揮其戰力。

  沒有子彈、炮彈的火，連燒火都不如……

  而在當下，運輸能力的底下便是制約火推廣的最大障礙。

  李承乾不了解這些，雖然想管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點點頭：「雖然朕對二郎的能力極為信任，火亦是新生事，但英公等人皆乃百戰宿將、謀略深，還是應當多多商議、取長補短，共同進益才好。」

  正如他自己所言，對於軍權方面，他現在有心無力。

  他不是太宗皇帝，沒有如山一般的功勳、自然缺乏震懾四方的威，無論是以李勣為首的貞觀勛臣，亦或是以後起之秀為代表的房俊，這兩人現如今好似屹立於大唐軍方的兩座山脈，高山仰止、堅不可摧，即便是個這個皇帝也難以手其中。

  譬如此次護衛東宮，居然要靠房俊阻止一支「神機營」潛藏麗正殿…… (5,0);

  所幸，他的野心是有限的，直至目前並未試圖染指軍權，有李勣與房俊相互制約，皇權穩如泰山。

  房俊頷首：「陛下所言甚是，微臣遵旨。」

  頓了一頓，道：「若陛下再無其他囑咐，那微臣就暫且告退了。」

  皇后蘇氏抬眸瞅了他一眼，言又止。

  房俊留意到皇后的目，溫言道：「皇后放心，即便『神機營』撤出東宮，也還有東宮六率的部隊護衛在東宮南北各門，足矣護衛太子殿下之安全。」

  皇后依舊擔憂，紅了，小聲道：「但願如此。」

  凡事有房俊參與才會覺得安心，否則便心慌意、寢食難安。

  相比於陛下，更信任房俊……

  李承乾頷首道：「時辰不早了，回去守歲吧。」

  「喏。」

  房俊起，先後給皇后、太子施禮告退。

  太子李象馬上從案之後走出來，恭恭敬敬給房俊回禮，然後直起，好奇道：「明日上午孤去給師父拜年，不知師父準備了何等禮？」

  房俊一愣，看向李承乾：「太子乃國之儲君，尊貴非常，豈能出宮去給臣拜年？臣萬萬不敢領。」

  李承乾不以為意：「一日為師終為父，你既然是太子保，便是太子之近臣、長輩，太子以禮待之，自無不可。」

  他充分吸取自己當年之遭遇，就是因為沒有一個足夠分量的大臣自始至終站在他的邊，這才導致地位到衝擊、皇位險些旁落，早早給李象找一個靠山，儲位才能穩穩噹噹，不給那些心懷覬覦之輩任何可乘之機。

  至於會否因此將房俊培養為「權臣」，他倒是並不在意。

  他如今年富力強，起碼三十年之不虞皇權衰頹，等到將來太子登基之時也早已樹立起自己的威，並不會發生「主國疑、臣弄權」那等況。

  況且房俊其人對於權力並無太多之，否則無需等到太子將來，他這個皇帝現在就得遭房俊的脅迫、控制……

  房俊只得應下，轉頭對太子笑道：「生活之中有太多的循規蹈矩，我們其中不能反抗，已經無趣至極，若是每一日都有一份對於未知禮之憧憬，未嘗不是一件快樂的事。」 (5,0);

  李象便滿是期待：「那孤今夜怕是睡不好覺了，很期待師父的禮啊。」

  房俊大笑起來：「微臣何時讓殿下失過？你現在太小，要主意睡眠、飲食，一定要將養好，他日才能為帝國做出貢獻。」

  「嗯！孤會記得師父的教誨。」

  李象用力點頭。

  ……

  「太子好像很喜歡太尉？」

  待到房俊告退，李承乾喝口茶水，若有所思的詢問。

  李象有些張，從父親臉上看不出喜怒，又不敢去求救母親，遂道：「倒也不是喜歡，只不過聽聞太尉當年的一些事跡，覺得很有趣。」

  相比於父親的古板、嚴肅，他顯然更喜歡房俊的隨行、溫和。每一個年的心中都有一個「江湖夢」，夢想著踐踏規則、破碎禮法，仗劍載酒我行我素，而房俊當年之種種「壯舉」，更讓小小的太子心生憧憬、崇敬。

  李承乾頷首表示理解。

  為帝王，自然要時刻保持自己的威嚴，長此以往形習慣，即便是在妻兒面前也都狠狠端著，難免失於、慈，不過他不以為然罷了。

  男孩子總是淘氣的，不願意循規蹈矩，總是想著去做一些恣意妄為的事，不僅是太子這麼想，他當年又何嘗沒有羨慕過房俊？

  想喝酒就喝酒，喝得斗酒詩百篇、酒場縱橫千杯不醉；想打架就打架，打得親王痛哭、皇親嚎，長安紈絝無敵手……

  當年他在東宮之，每每聽聞房俊之事跡，時常心嚮往之。

  見到父親認同，李象膽大了起來，了瘦弱的脯，道：「『男兒只手把吳鉤，志氣高於百丈樓』，孩兒長大了，也要做一個壯志凌雲的好男兒！」

  「好好好！」

  李承乾很是欣，將李象拉到邊摟在懷裡，暢然道：「汝之曾祖、祖父皆乃世間豪雄，於世之中發神威、抵定乾坤，剿滅各路豪傑打下這錦繡山河，為父與你可謂是坐其。然則你我亦不能安於現狀，總要勤於政務、夙興夜寐，將這大唐盛世長長久久的延續下去，不負先祖之榮！」

  這江山是李家的江山，唯有李氏子孫才能手執日月、言出法隨，一言而決百萬人之生死！ (5,0);

  如今加於皇權之上的種種桎梏、枷鎖，終有一日要統統打碎！

  大唐皇帝，自當威嚴絕倫、生殺予奪！

  李象激地小臉兒通紅，大聲道：「我一定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漢，像師父那樣帶著大軍橫掃宇、威震番邦！」

  李承乾：「……」

  你是我兒子，像他作甚？！

  皇后蘇氏心裡一跳，趕將李象拉過來，教訓道：「你是太子、國之儲君，自當威嚴厚重、謹慎持中，豈能征戰四方、蹈履險地？打仗的事兒自有太尉等人勞，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宮闕之讀書學習，好好做一個皇帝就行了。」

  言罷，不理會小臉兒垮下來的李象，看向李承乾橫了一眼，不悅道：「太子正是心思浮的年紀，陛下豈能如此鼓他？若是從此養不安分的子，將來勢必要闖下禍端。」

  李承乾不以為忤，拍了拍自己的，嗟嘆一聲：「哪一個男兒心裡沒有開疆拓土、馳騁萬里之夢想呢？若非當年到長孫沖值陷害殘了，以至於不良於行，我早就向父皇請命隨著大軍征戰四方了，何至於生平無尺寸之戰功，進而缺乏威、致使弟弟們生出不忿、意取而代之？」

  皇后默然。

  作為枕邊人，沒有誰比更清楚那些年李承乾是如何過來的，夜裡輾轉反側、白日誠惶誠恐，而所有的這一切，就在於他雖然是嫡長子，卻既無過人之聰慧、也無顯耀之績，資質平平、按部就班，如何鎮得住那兩個驚才絕艷、聰慧絕倫的弟弟？

  李象雖然是長子，卻因養育在膝下才為嫡子，基不穩，此外還有李厥。再者，陛下年輕，肯定還會有其他子嗣，如若李象不能早早建立牢固之基，未嘗不會重蹈陛下當年之覆轍。

  若李象被廢，未能養育兒子的又該何去何從？

  似乎到皇后的擔憂、惶然，李象握住的手，小臉兒上滿是嚴肅：「師父說過，母后為我付出了很多，他讓我一定好好讀書學習，將來孝順母后，絕對不會惹您生氣！」

  皇后蘇氏心中一熱，將李象摟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