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前,就已經去求過老爺子,可煉閣中,那個蒼老威嚴的聲音說:“他們若回不來,咎兒也確實罪有應得。我若允了你,越之恒出來后才是與越家離了心,他若執意要殺人,你兒子能有命在?與其來這里求我,不若想想,你之后如何向他求。”
二夫人擔憂道:“他肯放過無咎?”
“我同他有言在先,至不會要了無咎的命。”
二夫人只得滿懷心事回來等著,老爺子與越之恒不知做了什麼易,這些年越之恒在外面再猖狂,也不曾家里人。
那人時被關在地陣法中,過的是什麼日子,二夫人再清楚不過。
冷了沒穿,病了沒人治,日日吃府中的剩飯,連奴仆也可以欺辱打罵他們。二夫人作為當家的,哪里能不知道這些,然而有意試探越老爺子和大嫂的態度。
這孩子的來歷謎,如果是大哥和大嫂的種,大嫂不會這麼多年不聞不問,抱著大哥的骨灰,在祠堂一副終老的模樣。
可如果非要說他不是,越家也沒必要收留他,更不會將他關在地中。
對于大嫂的遭遇,二夫人有個心驚跳的猜測。
前幾年二夫人聽人說,如果真是那個骯臟地方出來的,腰后會烙下低賤的紋。
可還沒等查驗,越家已經變越之恒掌權,便聰明地不再調查這些事。
將爛在肚子里。
一雙兒問,這是哪來的堂兄,怎麼時沒有見過。二夫人也只說:“他時弱,被送去醫谷養著,這幾年才回來,你們沒事別招惹他。”
二夫人一度擔心,越之恒那睚眥必報的子會對付自己和孩子們。誰知每次見到越之恒,他都是疏離冷淡的態度,倒也不曾有過刁難。
好不容易維持著面上的平和,沒想到又出了這檔子事。
眼看暮將至,浮夢蜃境還沒有靜,眾人額上漸漸沁出冷汗。
整個越家,平日幾乎人人都在咒越之恒早死,這還是第一次希他能活著回來。
離靈鼎煉化只剩一炷香,二老爺再也不了,邊砸靈鼎邊罵:“這小畜生,當初越家就不該收留他,應該在結界中關到死為至。”
浮夢蜃境外,猝不及防傳來一聲嗤笑:“二叔好大的口氣啊,恒沒太聽清,你說想要誰死?”
二老爺哆嗦了下,回頭。
黃昏下,一人似笑非笑、眸冷地看著自己,不是徹天府那煞星又是誰?
二老爺這人沒什麼天賦,也沒什麼骨氣,倒是能屈能,連忙腆著臉笑道:“阿恒,你可算平安回來了。二叔是說自己和無咎這小子該死,二叔沒教好他,竟然讓他做出這樣的事。”
二夫人別過頭:“……”沒眼看。
湛云葳剛出蜃境,也聽到了二老爺這番話,以前知道二老爺怕越之恒,但沒想到能怕這樣。
這人在越家威到底多大?
忍不住去看越之恒,卻不曾想也對上越之恒的目。不知何時他沒看二老爺,反而在看著。
暮下,男子淺墨的瞳仍舊冷淡,看不出什麼緒。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
命運像是戲弄人一樣,明明是你死我活的敵人,他卻為開了蓮紋,湛云葳竟然也荒唐地帶那個孩子見到了從出生以來,第一縷月。
其實從暗河爬上來的時候,就想通了,蜃境的目的是殺人。怨靈據他們的潛意識布置蜃境,知道湛云葳不會防備段師姐,于是附在段師姐上。
而越之恒對誰都防備,啞又過分弱,蜃境干脆挑他最弱小之時,由最強的文循來手。
沒想到帶著碎夢石的湛云葳回來了,還差錯直接了文循。
越之恒冷淡錯開目。
湛云葳也很不習慣,片刻前,越之恒還是個脆弱到一丟下,就會死去的孩子。
一晃眼,他又變回了人人懼怕的佞臣。
二夫人上前道:“掌司大人,千不該萬不該,是我這個當娘的錯,沒有教好無咎,求您高抬貴手,不論怎麼懲罰,繞他一命,先將他從靈鼎中放出來。”
越之恒問湛云葳:“他害的人是你,你想如何置他?”
湛云葳看著眼前的靈鼎,下意識道:“這是你平日煉用的鼎?”
看上去的確……恢弘又龐大。劍修的命劍可以藏在,據說部分修的鼎也可以?
越之恒可疑地沉默了一下,才應道:“嗯。”
湛云葳莫名想到,時段師姐教導自己的那番關于修的話。低咳了一聲道:“我師姐說那番話時年歲也不大,后來就不那樣想了,你別介意。”
越之恒冷聲道:“我介意什麼?”
介意修不招靈師喜歡啊。
湛云葳在心里說,但轉念一想,本越之恒也不喜歡靈師,自然不在意這個。
于是果決跳過這個話題,想想該怎麼置越無咎。
真就如此輕易放過越無咎,估計死了都會氣得掀開棺材板。
可湛云葳也不想要越無咎的命。
一來越無咎造不出這樣厲害的法陣來害,想必是被人當棋子了,二來記得越無咎后來的結局。
渡厄城結界碎裂那一日,他為了護著邊境平民,戰死在了結界,一步也不曾退,后來越家連他完整的都沒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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