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得很用力,穗和怎麼掙都掙不開。
掌心下,男人的心跳清晰傳來,節奏強勁有力,卻再也激不起穗和心中的波瀾。
他有心,但他的心不是為而跳。
就算曾經在他心裡佔據一席之地,那也已是曾經。
現在的他,即將為別人的新郎,而,卻了他們家的使丫頭。
既然如此,何不乾脆讓死心,何苦又來哄騙?
穗和深吸一口氣,退快要流出的淚,語氣平靜道:“我已經如你所願,你還想怎樣?”
裴景修不了的冷漠,將的手在前攥住。
“穗和,你相信我,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沒有任何傷害你的意思,就算有,那也是我迫不得已,而非本意,你懂嗎?”
“我不懂。”穗和搖頭,“過失殺人也是殺人,無意的傷害也是傷害,裴景修,你不能每次捅完刀子之後,就讓我當無事發生,我是人,我會疼,也會流,我的流乾了,我對你的也消耗完了,和生命,都是不可逆的,你懂嗎?”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裴景修急了,拼命抓住的手,彷彿這樣就可以抓住的心,抓住對他的。
“穗和,你不能這樣,你答應過會陪我一生一世的,你說要和我白頭到老,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穗和苦笑:“我都不是你的妻了,憑什麼要陪你白頭到老,難道你要我做你一輩子的使丫頭,看著你平步青雲,子孫滿堂,和別人白頭偕老嗎?”
“我……”裴景修噎了一下,隨即道,“你這樣決絕,是要將我連同你的父兄侄子一起放棄嗎?”
穗和聽他又提起自己的父兄,忽然明白了什麼:“你其實不是真的想幫我父親翻案吧,你只是想借此拿我,每當我不肯聽你的話,你就會拿出這個殺手鐧,是嗎?”
裴景修的目有瞬間的慌,忙否認道:“不是的,穗和,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們早已上了同一條船,無論遇到什麼意外狀況,你都不能棄船獨自逃離。”
“我的賣契還在你手裡,我能逃到哪裡去?”穗和說,“國公小姐容不下我,我去了東院,不正好可以讓你省心嗎?”
“可我不想讓你去。”裴景修說,“小叔是個很危險的人,你在他那邊我不放心,如果他知道了我們的,我們的計劃就全完了。”
“放心吧,我不會讓他知道的。”穗和說,“我會守著這個,繼續做你家的使丫頭,直到我父親沉冤得雪,我兄長侄子平安從北疆歸來。”
頓了頓,用從未有過的堅定語氣說道:“裴景修,別的承諾你都可以不作數,但你若連為我父親翻案這個承諾也敢違背,別怪我和你魚死網破。”
裴景修大為震驚,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出自穗和之口。
穗和不是這樣的。
穗和溫又乖巧,天真又純粹,三年來一直以他為天,將他當唯一的依靠,怎麼可能對他說出如此決絕的話?
“穗和,你變了,你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他緩緩搖頭,滿臉的痛心疾首,“穗和,你太讓我失了,你不該是這樣子的。”
“是你讓我變這樣的。”穗和趁機出手,對他福一禮,“多謝郎君的教導,才讓我變今天這樣,以後……”
“住口,不許說!”
裴景修的聲音陡然變得冷,向來溫如水的桃花眼也像結了冰似的寒意森森,手將穗和纖細的抓過來錮在懷裡,低頭去尋的,試圖堵住即將出口的話語。
穗和是他的,一天是他的,就永遠是他的,沒有他的允許,哪都不能去,的以後只有他能決定,其他人誰都無權干涉!
穗和大驚,拼命掙扎躲避,想要躲開這個瘋狂又急切的吻。
以前的有多期待裴景修的親近,現在就有多抗拒。
奈何瘦弱又無力,本不可能躲得開。
驚慌失措,又到莫大的恥辱。
“裴景修,放開我,你不能這樣對我……”哭著喊道,在他懷裡徒勞地掙扎。
那個俊逸出塵,溫潤如玉的年公子,從婆娑的淚眼裡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雙目紅,偏執到瘋狂的惡魔。
“景修爺!”
阿信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喚回了裴景修暫時失去的理智。
他猛地鬆開穗和,看著自己的雙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的舉。
阿信走過來,及時扶了穗和一把,接住搖搖墜的子。
穗和有種死裡逃生的後怕,渾抖,淚如雨下。
“穗和……”裴景修了一聲,試圖解釋自己並非有意。
穗和卻在他看過來的瞬間驚慌地躲到了阿信後。
阿信擋在前面,對裴景修道:“景修爺,大人讓小的陪娘子去收拾裳,你若是不滿意大人的決定,不如等大人回來親自去和他說吧!”
裴景修聽他提起裴硯知,如同大雪天用冰水洗了把臉,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
看看躲在阿義後驚小貓一般的穗和,紅著眼睛道:“穗和,你先不要去東院,等我晚上和小叔談過再說,一品齋你最的那款點心,這幾日就有貨了,到時我買回來給你吃。”
穗和心頭一跳,知道他在暗指兄長的來信。
他想拿兄長的訊息脅迫,不讓去東院。
如果不聽他的話,他還會把信給看嗎?
上次那封信就被他一氣之下撕了兩半,這次會不會又被他撕掉?
穗和糾結萬分。
很想離裴景修的掌控,可更想得到兄長和侄子的訊息。
所以,到底該如何選擇?
阿信見兩人剛剛撕扯的那樣激烈,這會子又說起了點心,覺很是奇怪。
看著穗和猶豫不決的樣子,他忍不住開口道:“景修爺,娘子去東院是大人和大太太說好的事,你與其和大人談,不如先和大太太談一談,小的先帶娘子回東院,等你們談好了再說不遲。”
裴景修眼看著就要說穗和,被阿信這麼一攪和,不由得怒上心頭,語氣也變得不善:
“你雖為小叔的心腹,說到底不過是個下人,主子的事哪有你的份,還不給我滾開!”
阿信一聽也惱了,反相譏道:“我的主子只有一個,我也只聽從大人的吩咐,景修爺這會子跑來百般阻撓,大太太借大人銀子的時候你在哪裡,你若真有本事,就不該可著我家大人一個人坑,真拿我家大人當冤大頭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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