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洲行沉迷酒的本不住裴彧的力道,他一時被打懵了,頭昏腦漲,沒有反應過來,還是那套為自己開的說辭,“我真的沒有——”
“嘭!”
腹部被猛踹,過大的力道一下就將徐洲行踹飛出去,他後背重重撞上電視櫃,不控制地搐了兩下,全蜷起來,哀不停。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徐洲行痛苦地息,不住求饒,狡辯的話一句都不敢再說,“我可以道歉,我會出國,再也不回來……”
眼皮染了,視野模糊,徐洲行在持續的耳鳴聲中聽到裴彧靠近的腳步聲,蜷地更厲害,頭也不敢抬,重複說著那些或許能讓裴彧消氣的話。
菸灰簌簌落下,裴彧夾著煙的那隻手垂在側,因為剛剛的作襯衫多了幾褶皺,他漫不經心地撣了撣,“你知道錯了……如果站在這裡的人是沈知意,你會這麼說嗎?”
他在徐洲行旁蹲下,指尖微屈,燃了一半的煙被折斷兩截,沒有表地呵笑了聲,“用那麼下三濫的手段,是篤定沈知意奈何不了你,徐洲行,你要求饒的件不是我。”
模模糊糊聽清他的話,徐洲行努力發出聲音,“我可以跟道歉,真的,我會求原諒我——”
跟沈知意打道,遠比跟這位好得多,徐洲行幾乎現在就想爬到沈知意麵前去。
“是嗎?”裴彧垂著眼,淡淡瞥去,漫不經心地揪住他的領,“可惜,我不想髒了的眼。”
絕一瞬間籠罩在頭頂,徐洲行閉了閉眼,還沒說出下一句話,已經被迫抬起頭,隨著劇痛襲來,流向眼皮的更洶湧濃稠,他嚨裡也發出嗆的聲音,像條癱在地上的死魚。
過貓眼能看到徐洲行那張已經看不出原本面目的臉,舊傷新傷疊在一起,被鮮遮得七七八八,沈知意聽不到裡面的聲音,也沒認出這個人是徐洲行,的關注點在裴彧上。
貓眼視野狹窄,只能看到裴彧不甚清晰的側影,每一下將地上的人往下狠摜的作都出一種如雲流水的嫻姿態,即使看不到他臉上的表,也能想象到他此刻應當是漫不經心的,沈知意很悉這樣的他,卻是第一次見他戾氣畢的模樣。
怔怔地後退,離了貓眼視野,面前是一扇厚重的房門,裡面發生的一切都被隔絕在外。
明明一點都不相似,卻莫名想起同樣會使用暴力的另一個人,的父親。
沈知意抬手了自己的額頭,那裡曾有個月牙形的疤痕,後來做手去除了,那個疤痕,就是被拽著頭髮在地上一下一下磕出來的。
忽然一,抿住,著面前這扇門良久,遲遲沒有舉起手敲門的勇氣。
小董在外面等急了,給發來訊息提醒。
“知意姐,你們聊完了沒有?劇組那邊要開工了。”
本就是趁著午飯時間空出來的,下午的拍攝不能耽誤,還要準時趕過去。
沈知意攥了手機,重新回了電梯。
明華對進出人員管理嚴格,小董只能在停車場待著,一邊看時間一邊時不時看看口,發現沈知意的影后鬆了口氣,將頭探出車窗,“知意姐這裡!”
沈知意抬頭朝看了一眼,臉蒼白,走了幾步後忽然快步跑向角落的垃圾桶,在劇烈的緒衝擊下難地彎起腰,不住乾嘔。
小董嚇得趕跑過來,“怎麼回事?”
午飯一點東西都沒吃,什麼也吐不出來,沈知意清楚自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是被嚇到了,準確的說,是害怕,裴彧的暴力勾起心中最深的恐懼,哪怕給予痛苦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抬起盈滿淚的眼,在小董擔憂茫然的視線中反而笑了,“我真的很沒用。”
一直活在過去的原因,或許正跟這揮之不去的噩夢有關,那些恐懼和痛苦仍舊曆歷在目,甚至能回想起男人吐在自己臉上的酒氣,能回想起鮮在臉上流淌的,這些分明都忘不了,忘不了這些,要怎麼邁向新生活啊?
小董慌了,“說什麼呢,你怎麼會沒用。”
手足無措,“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我們去醫院看看吧,我跟孟導說一聲。”
“不用,”沈知意說,“我睡一會兒就好了。”
有點勉強地笑了笑,“別太擔心。”
賽車驅的引擎聲徹底平息,徐洲行每次覺得自己快要昏死過去的時候,都能被再一次的劇痛刺激得清醒,他捂著口,眼淚混著佈滿滿臉,“斷了,好痛,痛——”
他能清楚地覺到前沒癒合好的肋骨再一次被踹斷了,裴彧不是他爸,下手更不留,他真怕自己死在這裡。
裴彧走回桌前,那杯沏好的熱茶已經涼,盡數澆在他染的手上,等把手洗乾淨了,他才給秦書撥了個電話。
片刻後,秦書帶人過來把昏死的徐洲行拖走,往後徐洲行再不會出現在大眾眼中,徐家但凡聰明點,就會跟這個兒子切割乾淨。
他瞧見裴彧因為太用力而出的指骨,言又止。
他跟在裴彧邊很多年了,見過他最狼狽,最狠辣的時候,這幾年來塵埃落定,已經鮮見裴彧親自手,還是這樣純發洩的打法。
徐洲行的齷齪事兒是他一點一點親手查出來的,查明原委後也總算明白為何那晚沈知意會出現在休息室裡——這事兒巧合居多,裴彧當晚並不在宴會出席名單裡,甚至沒幾個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去南園是臨時起意,連秦書都不知道原因,只是好巧不巧,裴彧去的那間休息室就是被徐洲行了手腳的那間。
但凡晚上一步,徐洲行就得了。
他遞上乾淨手帕,裴彧接過來,隨意敷衍地拭掉傷口的,手指在不明顯地輕。
不知道是剛剛用勁兒太過,是傷口太疼,還是一直、一直在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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