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退了出去,臨走時還心將門帶上。陸曈把醫箱放到桌上,一轉,對上的就是金顯榮那張笑瞇瞇的臉。
頓了頓,道:“煩請金大人坐下來,下為您診脈。”
人發話,自然要給面子。金顯榮道:“好好好。”一屁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三兩下開袖子,把手往陸曈前一探:“陸醫,請吧。”
陸曈找來墊布,墊在金顯榮手下,這才指尖搭脈,開始為金顯榮看診。
金顯榮把椅子往陸曈前湊了湊,兩人距離便很近。
湊得近了,便能看得更加清楚,醫生得著實標緻,眉眼盈盈似江南人,卻又比江南人多了一份疏冷,像長在深山野谷裡一株花兒似的,撓得人心。
翰林醫院這回是怎麼挑人的,竟能挑到這麼個妙人兒,瞧這比他後院中那些姬妾更多了一份風味,雖然他病還未好,但這麼個妙人兒放在院子裡,縱然暫時吃不著,看著也賞心悅目呀!
要把收到自己院中來才行!
一剎間,金顯榮下定決心。
他自認對如何拿人早已爐火純青,便趁陸曈把脈的功夫,另一隻手順勢上前,上那隻為他把脈的玉手,一面脈脈道:“陸醫是新來的,看著這樣年輕,不知芳齡幾何?”
他以為這位醫會出惱的神,慍怒地收回手——畢竟從前都是這麼回事,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面前的子也沒,任他著,連神也不曾起過一波瀾。
甚至沒搭理他。
金顯榮愣了愣。
年輕子慣來臉皮薄,況且能進翰林醫院的醫,多也有些傲氣在上。可的神如常,彷彿落在自己手背上的不是陌生男人的手,而是門前食店看門的那條狗的爪子——只有被狗了一把,才會如此無於衷。
呸!他怎麼能說自己是狗?
金顯榮心中唾罵幾句,但因對方的冷漠,致使他興味敗了幾分,沒有從前一般興,反倒覺出幾分索然無味來。
正想著,對方收回把脈的手,於是那隻冰涼纖細的小手綢緞般的從手下流走,金顯榮抬眼,就見對方走到桌前,開啟桌上放著的醫箱。
看著那窈窕的背影,金顯榮方才淡下去的興味忽地又上來幾分,他故意把手放在鼻尖下,彷彿輕嗅人指尖餘香,輕佻開口:“陸醫,你也知道我得的什麼病,在你先前的那位醫,每日要給我上藥,你今日,要不要給我上藥啊?”
說完,故意下流地指了指自己腰間往下。
要上藥,可不就得了子麼?
哪個未出閣的子聽了這話能鎮定?
這位醫看起來冷靜高傲,使得他可憐的男子自尊難以發揮,金顯榮想,應當是剛剛小手的作太含蓄了,他應當更直接些,才能瞧見這位冷漠醫花容失的模樣。
然而他失了。
醫聞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下去,的目仍如方才一般平靜,如雪山寒潭,沁人的冷,不知是不是金顯榮的錯覺,看他的那,像在看一死上的,或是一塊死豬,沒有半點。
甚至有點瘮得慌。
他有些不安,聽得對方問:“金大人這病多久了?”
“腎囊癰?從發病至今快兩月了。”金顯榮答道。
“不是腎囊癰。”
醫語氣冷淡平靜,說出的話卻如晴天霹靂,砸得他一個措手不及。
“我是問大人,不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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